院子里,对易中海的声讨已经达到了顶峰。
人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
那些原本只是怀疑的眼神,此刻已经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易中海彻底吞噬。
何雨柱在角落里看得津津有味。
行啊,刘海中。
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还挺有表演天赋。
这情绪调动,这节奏把控,不去说相声都屈才了。
他悠闲地磕着瓜子,看着易中海在人群的唾骂声中脸色煞白,身体摇摇欲坠,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让你算计我。
让你道德绑架我。
今天就让你也尝尝,被千夫所指是什么滋味。
眼看着易中海就要被这汹涌的民意彻底淹没,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都给我住嘴!”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后院的聋老太太,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太太年纪大了,背有点驼,但腰杆却挺得笔直。
她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眼睛虽然浑浊,却透着洞悉一切的精光。
她一步一步,走到院子中央,手里的拐杖在青石板上笃笃作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众人的心坎上。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闭上了嘴,连最大声的刘海中,也把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在这座四合院里,聋老太太就是定海神针,是无人敢忤逆的存在。
聋老太太环视一周,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易中海的身上。
她没有去扶他,也没有安慰他,只是淡淡地开口。
“易中海犯了错,对不对?”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老太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含糊地点点头。
“对。”
聋老太太又问。
“他犯了错,厂里给了处分,街道办也进行了批评教育,对不对?”
“对。”
大家的声音更小了。
聋老太太的拐杖重重地往地上一顿,出一声闷响。
“既然厂里管了,街道办也管了,那就是组织上、是政府给了他定性的!”
“组织上让他戴罪立功,让他继续为院里服务,那是组织上对他的考验,也是对他的信任!”
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拔高,目光如炬,扫向刚才叫得最凶的几个人。
“怎么?你们觉得,你们比厂领导还高明?还是觉得,你们比街道办的干部还能耐?”
“你们是在质疑组织的决定吗?”
这几句话,一句比一句重。
质疑组织的决定,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谁也戴不起!
刚才还群情激奋的邻居们,瞬间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脸上的愤怒和贪婪,迅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不安。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开口说一个字。
阎埠贵更是吓得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他心里把刘海中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个老王八蛋,惹谁不好,把这尊老佛爷给请出来了!这下好了,先进没评上,别再惹一身骚!
整个院子的气氛,瞬间逆转。
最尴尬的,莫过于刘海中。
他站在那里,脸涨成了猪肝色,像是被人当众扇了十几个耳光,火辣辣的疼。
他精心策划、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群众大会,眼看就要大获全成,结果被老太太几句话就给搅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