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加农炮的轰鸣声仿佛还在废墟间回荡,那冲天而起的烟柱如同耻辱的标记,烙印在每一个“哨兵堡垒”士兵的心头,更烙在赵岚冰冷的瞳孔深处。
“哨兵堡垒”指挥部内,一片死寂。先前叫嚣着要踏平龙裔据点的军官们,此刻都噤若寒蝉,看着站在沙盘前、背影僵硬的赵岚。
“……前哨站……连同里面的一个班弟兄……没了。”一个副官声音干涩地汇报,不敢看赵岚的眼睛,“现场……只留下一个焦坑。”
赵岚没有回头,手指死死抠着沙盘的木质边缘,指节因用力而白。她能想象到那毁灭性的画面,能感受到那瞬间蒸的恐怖力量。那不是普通的火炮,那能量波动……诡异而强大。
“他们……他们怎么敢……”一个年轻军官忍不住低吼,脸上满是屈辱和愤怒。
“他们就是敢了。”赵岚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像是砂纸摩擦,“用我们弟兄的血,和我们前哨站的废墟,告诉我们……他们敢。”
她猛地转过身,眼神如同两把淬毒的匕,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都看到了?那就是我们轻敌的代价!”
“以为他们只是运气好,有几株古怪植物?”
“现在呢?那尊炮!一炮!仅仅一炮!”
她一拳砸在沙盘上,代表着龙裔据点的石子剧烈跳动。
“告诉我!现在谁还敢说,带一个连就能冲垮他们?!”
无人应答。空气中弥漫着挫败感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毁天灭地的一击,出了他们对常规武力的认知。
“队长,”年长些的副官谨慎开口,“那我们现在……要不要集结所有力量,趁他们充能……”
“然后呢?”赵岚打断他,眼神冰冷,“用兄弟们的命去填,测试他们还有没有第二炮?或者,测试那炮的充能到底要多久?”
她走到窗边,望着龙裔据点的方向,虽然什么也看不见。
“他们亮出了獠牙,比我们想象得更锋利,更狠。”
“这时候扑上去,只会被咬得更狠。”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怒火和杀意,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传我命令。”
“所有外围部队,撤回主要防线。”
“暂停一切对龙裔据点贸易路线的袭扰行动。”
“侦察队活动范围后撤五公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靠近龙裔据点势力范围!”
命令一出,指挥部内一阵轻微的骚动。这等同于默认了龙裔据点对那片区域的控制,是明显的退让。
“队长!这太憋屈了!”年轻军官不甘地喊道。
“憋屈?”赵岚猛地回头,眼神凌厉,“憋屈总比让更多弟兄莫名其妙变成灰强!”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是情报!”
“弄清楚那尊炮的全部秘密!找到它的弱点!”
“而不是像个莽夫一样,继续往他们的刀口上撞!”
她环视众人,语气斩钉截铁:
“都把心里的火给我压下去!”
“这笔账,迟早要算!”
“但不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