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氧气,他现在不能跟林东晴说话。
还真不能看不起三千三。黑海湖虽然海拔高,但它是缓慢上升的,和这次的爬楼梯不一样。在高原上爬了一会山比平时跑五公里还要累。
“歇会。”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让林东晴也坐下。
他微喘着气,这里四面无遮挡,通风性很好,景观也很好。眺望过去能将整个古城的盛景尽收眼底。藏式民居排布有致,远处的群山景色壮阔,像一幅展开的画卷。
詹星掏出相机递过去给他,“帮我拍点照片吧,没力气了。”
林东晴熟练地打开了相机的防尘盖,然後开机,将镜头对着他。
镜头里的詹星愣了一下,然後一脸无奈,“不是拍我,拍风景。”
“好,不拍你。”林东晴说着,手口不一地按下了快门。
相机发出了“咔嚓”一声清脆的快门声。
他放下相机对着对面一脸无奈的人说:“忘了它有声音。”他笑得自然,一点也不心虚。
龟山寺公园上的寺庙金顶红墙,这里是独克宗古城的制高点,也是信仰中心。
寺庙的一周挂着彩色的风马旗,上面写满了祝福和祈祷语。它们在风中猎猎作响,据说每一次鼓动都是一次无声地诵经。经文会乘着风,飘向四面八方,将美好的祈愿传遍世界。
宁静丶虔诚丶厚重的精神信仰,在香格里拉无处不在。
他们走到巨大的转经筒前面,全世界最大的金色转经筒在傍晚的阳光的照射下闪得耀眼。
这个转经筒至少要十几个成年人才能推动,它前面有几个游客们似乎正在等人齐,看到有人走过来于是便邀请他们过来一起转经筒。
每个人的双手都握住筒下巨大的扶手,与周围的人步调一致,齐力往前推动它。
他们遵循着藏传佛教的习俗,单数为吉,顺时针推动。据说转动经筒一圈,等同于诵读了筒内所藏的万卷经文。
从龟山公园上下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古城也被灯光点亮。
下山方向的人比较少,而上山的人还真大幅度增长了起来,看着人流量估计山顶要开始人挤人了。
大多数游客都会选择在晚上过来参观发光的寺庙和转经筒,刚刚还需要等人一起才转得动的转经筒,估计再过一会就要排队上去转了。
下了山,他们并肩走在路上,香格里拉的夜晚,连风都是信仰的味道
巷子中的小酒馆传出民谣歌手的歌声,低沉且慵懒。詹星顺着那声音的方向看去,那边有家别具一格的小酒馆。
他停下脚步,好奇地往里面多瞄了几眼,瞥到昏暗灯光的舞台下坐着一个抱着吉他的歌手,满脸的络腮胡,跟他的歌喉一样沙哑沧桑,饱经风霜。
他对旁边的林东晴说:“我觉得他唱得还不如你好听呢。”
林东晴点了下头,“我也觉得。”
詹星愣了一下,“你还真是不谦虚啊。走吗,我护送你进去踢馆?”
林东晴笑道:“踢馆就算了,进去喝两杯还行。”
夜里温度低,有些凉飕飕的,确实让詹星觉得可以喝两杯。
于是他们走了进去,小酒馆里面人挺多的,看来生意很好。房顶挂满了小灯泡,灯光朦胧浪漫,调酒台後那一面墙都是酒瓶子,看着倒是像美式酒馆的格局。
大家谈天说地,听歌小酌,倒也不算吵闹。
他们找了一个位置隐蔽的卡座坐下。林东晴翻着那张酒单,问对面的人:“你想喝什麽呢?别说橙子酒啊,这里没有。”
“我又不是不能喝别的,我看看。”
林东晴把酒单递给他,他看到上面那些名字都挺有意思的,他念出来一个,“今夜不回家?”
林东晴提醒他:“别点这个,我没那个力气能把你擡回酒店去。”
詹星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声,“看不起谁呢。”他说完後看到了酒的名字底下那写着“酒精70”。
好吧,是他一时疏忽了,今夜还是要回家的。
放弃了这个选项後,他又看到了另一个酒名,写着“风是风”,这个好,这个有诗意,而且成分表里还写着橙汁。
林东晴接过来一看,擡眼望着他,“这个55,也不低。”
“没事的,喝不了就给你喝,我记得你酒量还行吧。”詹星说。
“是还行,我基本没太喝醉过。”
“不对吧,之前我们一起去大理的时候你不是还喝醉了。”
林东晴指尖一顿,微妙地沉默了。
詹星捕捉到他的不自然,猛然反应过来,诧异地看着他,“你骗我?!”
林东晴止不住地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你真可爱。”
詹星还是很震惊,他咬牙切齿道:“你真可恶,你作恶多端。”
不需要等多久,小酒馆里的酒保就端着托盘过来了,上面放着三杯酒,其中有一杯粉红色的,冒着泡泡,颜色饱和度很高,很亮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