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後詹星感觉自己好多了,又到了适应高海拔的阶段,只是不知道这次是短暂的还是长久的。
他想去洗个澡,但是林东晴阻止他,说高反不适合洗澡,会加重症状。
詹星说:“我现在完全没有高反的感觉了。而且我就浅洗一下,不然我难受死了,比高反还难受。”
林东晴要看着他洗,但是昨晚他喝得晕乎乎地就算了,现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怎麽能让他盯着自己洗澡呢!
詹星独自走进了浴室,浴室也有一面很大的玻璃窗,窗户对着雪山。现在天已经黑了,但不知道是今夜的明月特别亮,还是本就夜夜如此,月光明亮能把雪山的轮廓都照得清晰可见。
“林东晴!”
被叫到名字的人走向浴室,倚在门口问:“怎麽?还是想要我帮你洗吗?”
“不是,这浴室怎麽没窗帘啊?”詹星回头看着他说。
林东晴看了一眼窗外,“这也不用窗帘啊,梅里雪山是神山,禁止攀登的,就算真有人也不可能看得到你的,放心吧。”
詹星转头看向外面,确实是不可能有人,但是这岂不是要让山神看到自己洗澡?也怪让人不好意思的吧。
“真没有窗帘吗?”詹星问。
林东晴略微思索,“你要是觉得别扭我就给你拿个东西挡挡。”
詹星疑惑地问:“什麽东西?”
“你等我一下。”
他转身走了出去,接着很快又走进来。
詹星看着他递给自己的白色口罩,脸上一片空白,他有些呆滞地问:“这什麽意思?”
“给你挡一下。”
简直匪夷所思!
詹星叉起腰,质问着对方,“你这是让我挡哪呢?这一小块。”
“当然是挡脸啊,你把脸遮住就算有人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你。”
詹星忍无可忍地把他和他的口罩一起轰了出去。
林东晴被他推到门口时,顺手按下了旁边不起眼的开关,那层玻璃窗瞬间变成了磨砂玻璃一般的朦胧不清,隔绝了浴室的隐私。
靠,原来是电子雾化玻璃。
林东晴回头对他笑道:“逗逗你,别生气啊。”
他不生气,他已经完全没脾气了。
詹星洗完澡出来,林东晴拉着他坐下吹头发。
林东晴一边给他吹头,拨着他乱糟糟的湿发,一边责怪他:“不是让你别洗头发吗?”
“我没听清。”詹星说。
“你是不想听吧?”
詹星没有回答,只是环住了对方的腰。
詹星睡觉前头晕没胃口,所以一直没吃东西,现在身体恢复後感觉自己能吃下一头猪外加一头牛。
他刚想问林东晴要不要出去吃饭,对方在餐桌边对他招手说:“过来吃饭。”
詹星:“?”
他走过去看到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饭菜,他讷讷道:“你是神吗?”
林东晴递给他筷子,一脸淡然:“我不是,餐厅的厨子是。”
詹星没吃下一头猪,但是吃光了那盘炭烤猪肉,也没吃下一头牛,但是也吃光了一碟香煎牛肋排,还有那一大盆高山菌炖鸡汤。
“还要再吃点别的吗?”林东晴在旁边撑着脸看他。
“先不了,晚点再说。”
林东晴忍不住笑出来,“你胃口真好。”
“我长身体。”詹星说。
“别长了,长太高了。”
吃饱後他们就在阳台上坐着。
香格里拉的月明亮如镜,悬挂在卡瓦格博峰山顶的右上方,月华洒落梅里,给雪山镀上了一层银边。
雪山的山巅是耀眼的银白色,而雪线之下是黑色的山体,和浓重的夜融为一体,雪山就像是悬浮在黑夜半空之中,如同神迹一般,像是神明居住的宫殿,不像凡间景象。
雪山脚下有一条长长的光带,是214国道和沿途村落的灯光,逶迤曲折,暖光像洒落山谷的金色星辉,和头顶的白雪冷月形成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