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施南迦看到邱之叶的神色,紧张地问。
下一刻,邱之叶整个人都枯萎了,她脸上多了两行泪水,哭着往外跑去。
邱之叶蹲在墙角,脑袋趴在膝盖上,肩膀一耸一耸的,看起来哭得悲痛又惨烈。
“你说话啊,到底怎麽了?”施南迦追问。
邱之叶擡起头,她这麽一哭,眼尾和鼻尖都染上了一层绯色,掩盖了她平时一贯的张扬和跋扈,倒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姿态,她的声音也瓮声瓮气的,“我够有诚意够真诚了吧?她把我甩了,我天天上赶着讨好她,跟她解释,就是想跟她和好,她倒好,不想复合就直说啊,竟然去亲别人。”
“她丶她们……你说什麽?”施南迦的声音都抖了,一回头,恰好看到夏津和鹿饮溪走出包厢,她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悲痛地看着鹿饮溪。
“你们两个怎麽在这儿?”夏津和鹿饮溪也看到了她们,尤其看到地上流泪不止的邱之叶,夏津快走两步来到她身边,“怎麽了这是?”
邱之叶撇过头,不去看她,同时眼泪啪嗒啪嗒砸在地板上,看起来可怜极了,夏津又回过头来看施南迦,施南迦正一脸幽怨地看着鹿饮溪,眼神里都是悲伤。
夏津和鹿饮溪对望一眼,被怪异的气氛搞得很莫名其妙。
这时,包厢门再一次打开,姜柳柳挎着高总亲亲热热地出来,两人难舍难分,高总脸上还印着几个口红印。
施南迦顿时就明白过来,“你们……一起吃的饭?”
“夏总约我跟高总谈点事情,你们两个什麽情况?在这儿演苦情戏呢?”鹿饮溪说道。
“是啊,我俩明天都有哭戏,随便在这儿排练一下,”施南迦说着拉起邱之叶,小声提醒她,“别哭了,哭错了坟了。”
另一边高忠和小情人也走了过来,高忠看到施南迦明显吓了一跳,神色很是不自然,不动声色地把姜柳柳推到一边,“南迦,你怎麽在这儿?”
施南迦皮笑肉不笑,“高叔,我在这儿拍戏呢,您怎麽有空来这边了?阿姨没跟您一起吗?”
“没有,她出差去了,我闲着没事,随便过来看看。”高忠对施南迦笑笑,径直走开,姜柳柳好奇地看了施南迦一眼,亦步亦趋跟了上去。
“高叔,”施南迦突然在背後喊了他一声,高忠回头,施南迦指着自己的脸颊,“口红记得擦一擦,别被阿姨发现了。”
高忠匆忙逃走,施南迦不屑地冷笑一声。她看向鹿饮溪,心里重重舒了一口气,幸亏不是,如果鹿饮溪真的和夏津在一起了……施南迦不敢想象,她一定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
邱之叶也意识到自己虚惊一场,惊喜地抱住夏津,趴她手腕上咬了一口。
夏津吃痛,斥她,“你有病啊?”
邱之叶摇摇头,眼尾还挂着湿湿的泪痕,“我爱你,比我以为的还要爱。”
邱之叶捂着心口说自己受到严重的打击,耍赖让夏津对她精神慰藉,夏津拗不过她,被她拉去散步。
施南迦陪鹿饮溪回酒店,得知高忠和她们一起吃饭是为了让鹿饮溪给姜柳柳加戏,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老色胚,半截身子入土了还这麽多花花肠子,不用搭理他,好好的剧本为什麽要改?不改,不理!”
鹿饮溪做不到像施南迦这麽洒脱,“不改他会撤资的,剧组每天那麽大的开销,经不起折腾。”
“撤就撤,他就是看准你和夏津怕他撤资才这麽刁难你,整个影视圈就他一个投资人吗?他撤了我们可以找别人,我们有这麽好编剧,这麽好的剧本,这麽好的班底,想要投资的人多了去了,为什麽要被他掣肘?”
施南迦的话在鹿饮溪心里激起一层涟漪,以前她就是害怕,害怕得罪人,害怕给剧组带来不便,投资人的很多要求,就算很无理,她也竭力满足。
她以为当上制片人就能摆脱被牵制的命运,可是夏津已经是制片人了,面对投资人还是无力抗衡,施南迦的话让她明白,不是无力抗衡,而是没有想过抗衡,除了顺从这一个选项,她们还有别的选择,可是她们都没有选。
越是害怕,越容易被人拿捏,越是怕麻烦,最後麻烦总是越多。
施南迦的话给了鹿饮溪力量,是啊,她们有好的剧本,好的演员和制作团队,她们能给投资人带来实打实的收益,从这个角度来看,应该高忠受制于她们,而不是她们被高忠压制。
鹿饮溪突然觉得,她完全有底气跟高忠抗衡,她的底气就是她自己,是她在这行沉淀数年能创造价值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