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傍晚六点,下班铃声准时响起,办公区里的同事们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反而都默契地坐在工位上,眼神里带着疲惫的无奈——自从苏晓提交辞职申请后,周凯的“临时加任务”就成了每天的常态,美其名曰“抓住成长机会”,实则让所有人都陷入了隐性加班的漩涡。
凌薇薪刚把当天的工单处理完,正准备起身活动一下僵硬的肩膀,周凯就拿着一份文件夹走到办公区中央,拍了拍手说:“大家留一下,有个紧急任务——上周的投诉数据还没整理完,客户那边催着要分析报告,今天必须做完,明天早上开会要用。凌薇薪,你是部门的标杆,这份报告就由你牵头,带领大家一起完成,争取早点下班。”
“今天必须做完?”凌薇薪心里咯噔一下,她看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六点零五分,而上周的投诉数据足足有三百多条,要整理成带图表分析的报告,至少需要三四个小时,这意味着她今晚又要加班到十点以后。
她想起自己上周已经连续加班五天,每天都是凌晨才到家,周末也只休息了一天,身体早就出了疲惫的信号——眼睛干涩得厉害,看屏幕久了就会模糊;肩膀和颈椎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稍微动一下就会酸痛;就连平时最喜欢吃的饭菜,最近也没了胃口。
“主管,现在已经下班了,而且这些数据整理起来很费时间,能不能明天再做?”旁边的小王忍不住小声抗议,他家里还有刚上小学的孩子,每天都盼着他早点回家辅导作业。
周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小王,你怎么回事?现在正是公司需要大家的时候,这点苦都吃不了吗?趁年轻多做点事,多积累经验,这都是难得的成长机会!要是连这点任务都完不成,以后怎么承担更重要的工作?”
小王被说得低下头,再也不敢反驳。凌薇薪看着小王委屈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丝苦涩——她知道,周凯的“成长机会”不过是压榨员工的借口,可她是“优秀员工”,是周凯眼里的“标杆”,根本没有拒绝的资格。
“大家别抱怨了,我们赶紧开始吧,早点做完就能早点下班。”凌薇薪深吸一口气,拿起周凯递来的文件夹,开始分配任务:“小王,你负责统计‘产品类型’相关的数据;李姐,你整理‘客户满意度’的评分;我来做‘处理时长’的分析和最终的报告整合,咱们争取十点前完成。”
同事们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拿起资料开始工作。办公区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和偶尔的低声交流,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路灯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极了大家被拉长的疲惫。
晚上八点半,凌薇薪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刚做完的“处理时长分析图表”,心里满是麻木——她已经连续盯着屏幕两个多小时,中间只喝了一杯水,连晚饭都没顾上吃。胃里隐隐传来一阵绞痛,她从抽屉里拿出备用的饼干,咬了一口,却觉得难以下咽,只能灌下一大口冷水缓解。
“薇薪姐,我这边的数据统计完了,给你了。”小王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家孩子刚才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辛苦了,我马上整合,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结束了。”凌薇薪勉强笑了笑,打开小王来的文件,开始将数据导入报告模板。就在这时,她的眼皮突然变得沉重起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眼前的文字开始模糊,手指在键盘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她实在太困了,差点趴在键盘上睡着。
“凌薇薪,怎么停下来了?”周凯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吓了她一跳。她猛地抬起头,看到周凯手里拿着一杯咖啡,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关心她疲惫的样子。
“主管,我……我有点困了。”凌薇薪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神里满是恳求,希望他能让自己休息几分钟。
可周凯却把咖啡放在她面前,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鼓励:“困了就喝点咖啡提提神,再坚持一下,做完这份报告,你就能学到很多东西,这对你来说是难得的成长机会。你是部门的优秀员工,可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凌薇薪看着面前的咖啡,深褐色的液体泛着苦涩的热气,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瞬间蔓延到整个口腔,刺激得她打了个激灵,睡意也消散了一些。她抬起头,看向窗外的夜色——写字楼里的灯光已经所剩无几,只有零星几个办公室还亮着灯,马路上的车辆也少了很多,整个城市都陷入了安静的沉睡,只有她们还在为所谓的“成长机会”被迫加班。
她突然怀念起刚入职时的日子——那时虽然也会加班,但都是偶尔的紧急情况,周凯也会关心地让大家早点休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加班当成常态,把压榨包装成“成长”。她想起自己第一次准时下班,和妈妈视频通话时的开心,想起自己周末去公园散步时的轻松,那些简单的快乐,现在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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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管,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完成的。”凌薇薪放下咖啡杯,重新看向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击着,心里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责任感”,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麻木。
晚上十点半,报告终于完成了。凌薇薪将报告送给周凯,看着同事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陆续离开,心里满是愧疚——如果不是自己牵头,大家或许还能早点下班。她收拾好东西,走出公司大楼,夜晚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在她脸上,让她瞬间清醒了很多。
回到家,凌薇薪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直接瘫倒在床上,连灯都没来得及开。迷迷糊糊中,她摸到自己的头,手指间竟然缠绕着几根脱落的头——这是她第一次现自己掉头,而且还这么多。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打开灯,拿起镜子照了照,现自己的眼底布满了血丝,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嘴唇也没有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了很多。
接下来的几天,情况越来越糟。凌薇薪现自己的生理期推迟了一周,这在以前从来没有过;她的睡眠质量也越来越差,经常半夜醒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只能睁着眼睛等到天亮;就连平时很容易消化的食物,现在吃了也会胃胀很久。
周五晚上,妈妈给她打电话,语气里满是担忧:“女儿,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听你声音怎么这么沙哑,而且你上次视频的时候,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
凌薇薪心里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却还是强装轻松地说:“妈,我没事,就是最近工作有点忙,公司给我安排了很多重要的任务,这是对我的成长考验,等忙完这段时间就好了。您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挂了电话,凌薇薪再也忍不住了,她蹲在地上,小声哭了起来——她不想让妈妈担心,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在公司受到的压榨,更不想承认自己所谓的“职场恋爱”,其实就是一场残酷的骗局。她想起自己精心制作的“恋爱纪念册”,想起里面贴着的优秀员工证书和客户感谢信,那些曾经让她无比骄傲的“荣誉”,现在却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看着里面的“恋爱纪念册”,手指在封面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打开。她知道,自己对“福报科技”的“恋爱滤镜”已经越来越淡了,所谓的“成长机会”,不过是周凯压榨员工的借口,所谓的“优秀员工”,不过是让她心甘情愿被压榨的诱饵。
但她还是不愿意放弃——她想起自己为这份工作付出的努力,想起自己对未来的期待,想起妈妈对自己的信任,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再坚持一下,等忙完这段时间,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她不知道,这只是“福报渣男”压榨的开始,未来还有更沉重的负担在等着她,而她的身体和心理,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濒临崩溃的边缘。夜色渐深,凌薇薪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满是迷茫和无助——她不知道自己的“职场恋爱”还能坚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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