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话,黄时雨转头看他一眼,没想到这个问题还能有後续,也不扭捏作态,她本来就有点想抽,特别是在想事情的时候。
干脆利落从那处摸了盒烟出来,刚好还剩两根,她给李行舟递了根烟,“谢了,来一根?”
只见李行舟摇摇头。
“你不是会抽?”她一愣,又想到另一种可能,“别跟我说你在戒烟吧?”她自己问出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戒烟很难,她自己试过,用过各种糖果代替,还是没用,尼古丁上头的那一刻,高度运作的大脑终于可以得到放松,那感觉是吃再多糖果也没办法能缓解的作用。
“不然你以为向之南跟你说我家的植物在我手中活不久,是跟你开玩笑?”前方红灯亮起,李行舟控制车子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扭头看她,“我这也是为我自己积点德。”
李行舟话里的语气真假难辨,倒让她一时间有些愣怔。
她还从没听过抽烟能把植物抽死的,李行舟这麽牛逼啊!
黄时雨犹豫的神情自然是被李行舟收纳眼底,他也没继续解释,反而扯了别的话题,“今天在击剑馆你还真不把我当外人。”
她断然知道李行舟话里头指的是什麽,当时李行舟说愿意帮她,对于她而言无疑不是一剂良药,可是她现在全身上下也拿不出别的有价值的东西,只有诚意,至少让他知道她这个合作方极度坦诚。
这就像四秒定律一样,想在合作方面前刷好感,攀上对方,往往都得先做出些牺牲。
“我们不都是合作夥伴了。”黄时雨嘴里咬着烟声音也不含糊,“对你坦诚相待也是应该的。”
“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平手。”绿灯闪烁,李行舟重新啓动车子,往左边方向拐去。
“所以呢?”黄时雨不以为意,“再找一家击剑馆比一场?”她是说不出来“那你爱融资不融资,老娘不惯你”,这话她还真没底气说,人在屋檐下,偶尔低个头也没啥,就如她跟路筱所说的一样,像李行舟这种天使投资人她是真的找不出第二个。
前面没什麽车子,李行舟修长的指节随意搭在方向盘上有条不紊的敲了几下,“你的钱全部投进了这个项目,你对这个项目抱有期望很大,是吧?”
李行舟不说击不击剑的事,又绕回到这件事上,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打什麽主意。
黄时雨把嘴里未点的烟拿了出来,在手上把玩,轻轻“嗯”了一声。
李行舟透过车後镜自然注意到她在把玩那根烟,他看着黄时雨把那烟揉了又揉,又把烟摊开,来回重复无数次,这个动作他清楚的很,摆明了黄时雨此刻正在想事情。
“你找张静研就是想让她再给你投资一笔钱,谁知道她是看上你的项目,没看上你所携带的资源。”李行舟说,“不对,你压根没携带的可用资源,但是你很看重你手上这张牌,还有你背後那个算法工程师对吧?”
黄时雨像玩够了,把那烟扔进袋子里,又从包里翻出张湿纸巾,擦了擦手,继而转头问:“嗯,然後呢,你要说什麽?”
“我之前不是说过,如果以後不顺意了可以来找我吗。”
黄时雨笑笑:“所以你是想让我求你?”
李行舟也笑,但他没开口,而是选择在前方一个路口处停车,才转头和黄时雨对视,两人脸上都挂着笑,也只有自个心里清楚,那笑意并未到眼底,对视的目光仿若有种回到击剑场上向对方挥剑的感觉。
“只要你向我开个口,我有什麽不能帮你的。”李行舟看着她,眼眸很黑,像是要把她吸进去似的。
黄时雨这次没选择先移开目光,彷佛这是一场对峙,谁先败下阵来,谁就输了,她很坦然的开口:“你想要我怎麽样向你开口,有没有标准答案拿来看一下。”
“你当这是考试呢。”李行舟这次笑得有些轻嗤的意味,“还标准答案,自己想。”
黄时雨看了他几秒,很认真地说:“求人的伎俩我贯是不会,开口的话我又怕直接冒犯了你。”顿了顿,语调还是跟先前一样,“而且你能跟我说不贱卖的话,就已经足够说明这个项目将来上市能抢占的市场份额有多大。”
李行舟深深望着她,外头是呼啸的寒风,里头是棋逢对手的一线之隔。
街道的路灯混了几缕夜色在黄时雨脸上,那双盯着他的眸光亮了一亮,她缓缓勾唇,宛若胜券在握。
“李行舟,这块蛋糕你不想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