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话题,黄时雨没有快速回话,显然是在回味,“是好的,跟扔了颗炸弹的效果差不多,很惊艳,不过还是有美中不足的一点。”
“说来听听。”路筱来兴趣了。
黄时雨也不爱卖关子,“那就是没邀请美丽丶大方丶优雅动人的路小姐,而感到不那麽完美。”
“所以请问路小姐愿意给我一次机会吗?”
手机那头安静了一会儿,路筱没说话,过了会,路筱再开口的声音,颇为认真:“你有任何疑惑随时可以来问我,这是我作为你的好朋友,给你的承诺。”
在回应她先前的疑问。
“我现在脑子就跟浆糊一样,不知道我做出的选择和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她一面说,一面从沙发上起来,往窗边走去,“我现在就想有个人,能跟我说说答案或者能开解开解我,那都是好的。”
温哥华的夜晚,灯景如月亮般明亮。
她盯着看了好半响,在她快要进入发呆状态时,路筱的声音从听筒传来,跨越大半个地球,来到她耳边。
“我理解你,在你说你跟李行舟再次接触是因为项目而妥协时,我就能懂你时雨。”
黄时雨看着夜景,眨着泛酸的眼球,发出叹息地一声,“头痛欲裂啊。”
眨完後,感觉酸涩感没有那麽强,继续说:“咱们的项目就压在这人身上了,如果深港集团股票爆雷,这个项目真t的是会全完,我们三人的心血直接毁于一旦,但是如果这时候及时止损,项目失败率的指数也会降低。”
路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深港的股市我也有在关注,我懂你担心害怕的点。”
黄时雨一眼便看见玻璃窗上停歇的一只小虫,灰褐色,米粒大小,停歇了一会,正奋力向上爬,她安静地看着,不惊扰。
“深港股市里头还压着我的五百万,我现在跟它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深港的股市黄时雨每天都在密切关注,不过却没出现她雇佣的管理团队说的可能会下跌,而是一直在涨,如今已涨到五十元每股,不知是该庆幸她的商业嗅觉,还是得提心吊胆另一种可能,可能会从高空一落千丈。
“我也往里头压了一点钱,我懂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所以现在就不是单单项目的问题,还有深港的股票。”路筱说。
她还是看着窗外那只不停向上爬,又不断滑回原地打转的小虫,温哥华的夜晚其实挺冷的,可是窗面的那只小虫却不惧寒冷。
眼前是嵌在窗上的生命力,耳旁是路筱头头是道的声音。
“我们害怕深港股价跌,那些人难道就不怕吗?”
只听路筱又继续说道:“都怕,但也都在赌,也都在补救,好让自己不会沦为最後那个可笑的炮灰。”
“时雨,我是见证过这一路你是如何过来的,这个场上不是鹿死谁手,就是你死我活。”
她依旧望着窗,不过不是在看那只小虫,而是灯光下小虫飞上无边际夜空的身影。
原来是有翅膀。
大概是长时间没听见黄时雨的声音,路筱沉声道:“所以,我建议你,一不做二不休往里再投五百万,索性点要干就干把大的,我陪你一起。”
“要玩这麽大吗?”黄时雨有些讶然。
“我雇佣的管理团队让我就此收手,只要一停手不仅保本反而还能赚一笔。”
“你没有。”路筱说,“我敢肯定。”
不得不说,知她者,莫如路筱是也。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筱。”她笑着说。
路筱也只是点到为止,没过多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在这之前,你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点一份。”
“李行舟刚给点了。”她如实说道。
“你不会还要跟李行舟一起吃晚饭吧?”说到这,像是意识到什麽,“他现在不会在你旁边吧?”
她面窗而站,屋内的灯光暖黄柔调,照着她,很温暖,窗户是关着的,屋内很安静,屏蔽了外头呼呼而过的车声和人声,算是闹中取静。
黄时雨无奈一笑:“不,你在想什麽……”
门铃响了。
黄时雨往大门看了一眼,想着应该是酒店服务人员送饭来了,对手机那头的路筱,说:“不说了,我的饭应该来了。”
两人又腻腻歪歪好一阵道别,在她走到门口时,电话终于挂了。
开门,见到的不是酒店来送饭的服务人员,而是脸上团着满满怒气的张静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