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筱突然发现黄时雨还蛮有幽默细胞的。
电视里又播报了另一则新闻资讯,今日股市震荡,主要是由于深港集团股市爆跌,今日多家媒体传出深港集团多年前毒药事件不是意外,而是蓄谋已久,针对多年前深港集团的毒药事件再次被提及,官方的回复是相关事项还有待核实,毕竟深港集团的毒药事件也已经在多年前结了案,只是此次层出不穷的声音实在是声势浩大,深港股市还能不能绝地反击,还有待观察。
路筱拿杯子的手一顿,或者说是僵化更合适,“不是吧,这麽倒霉。”
“那我让你买的那五百万,不就血本无归了吗……”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声音有些飘飘忽忽地,“哎呀,这事都怨我,完了给豆豆攒的娶媳妇的本金都输没了。”
黄时雨没说话,看着路筱。
而路筱还在喋喋不休地说道:“当时我要是听你的就好了,我非但不听还怂恿你继续买股,这下全完了,全给搭进去了。”
看她那样子,黄时雨猜测她应该投了不少,说不定还比她多得多,“有你说的这麽糟糕吗?”
“这还没有?!”路筱把杯子放在桌上,打算好好跟她说道一下这件事情有多严重,一转过头去,见黄时雨不紧不慢,自在悠闲地换了台综艺,她心里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黄时雨本人对数字很敏感,可以说是掉进钱眼里也不为过,买东西多收她一毛,她也是势必会问出个所以然这个一毛是拿去做了什麽用处的人,绝不可能还能这麽有闲情雅致看综艺。
“不对,你怎麽这麽淡定,这非常不对,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要不是窗外有人在,她都差点克制不住要扑到黄时雨身上去问个明白,她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是不是李行舟跟你说了什麽小道消息?”
听她说到这个人,她看了一眼窗外,李行舟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从她这个视角能隐隐约约瞧见李行舟嘴角往上微微颤动着。
看样子,不知道在跟谁愉快地聊着天。
她对路筱说:“他不害我就不错了,那人嘴硬得跟石头似的,撬也撬不开。”
这说的是实话,李行舟就没跟她透露过一点儿,她问了有两次了,可对方一丝一毫都没跟她说过。
“那我们的钱是这样。”路筱有模有样地比划着,“还是这样?”
她从善如流地屈起食指,在路筱脑门上轻轻摩擦了一下,动作轻如鸿毛拂过水面,“评估风险是每个金融人都要有的敏感,路筱你学的全还给老师了。”
股市不一定是比谁钱砸得多,谁的持股比例多,而是优先比选股能力,其次投资能力。
当时对于路筱再让她投五百万的建议,她最终没有采用,虽然常说高收益通常伴随着高风险,但是明显在股市上不适用。
黄时雨每一次买股票投资,都会把自己当作是这家股票公司的股东,她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把位置摆在老板层面,才会想着如何去经营这只股票,如何用这只股票创造更高的收入。
所以对于路筱让她加仓的行为,她只觉得路筱是犯迷糊了,对深港股票的大涨没有定力,这也是很多股民的通病,股票下跌就赶紧以更低的价格出售,股票一上涨又以高好几倍的价格买入,但不同的是,股票跌的时候他们难过,股票上涨的时候他们开心。
黄时雨就一直不理解,股票的原理不跟平时超市打折的东西一样,她一看股票跌了她t还挺开心的,因为她会在这时候瞄准好的公司低价购入,前提是瞄准好的公司,用长期发展的眼光去看。
她的钱除了来购置黄金对抗通货膨胀外,就是用这种方法来长期赚钱,然後周而复始地循环。
路筱伸手摸了摸刚被黄时雨敲的地方,不是疼,反而有点痒,她对着黄时雨微微一笑:“哎呀,虽然我大学学的是金融专业,但是你要允许总有人学艺不精啊,别卖关子了,快跟我说说这破局的方法。”
黄时雨摇摇头,说:“没有什麽破局的方法,深港集团股市的走向背後有人在操控,我只是尽量在挽回一些损失。”
她看了一会路筱的脸,跟她说起了那天发生的事。
是在深港集团股市动荡的前两个礼拜,她约了她雇佣的管理团队交易员,在温哥华的一家咖啡店洽谈深港股票事宜。
桌上放着一沓资料,黄时雨对面的两人迅速翻完一遍,合上,相视一眼,脸上眉头都一皱。
黄时雨将两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搅拌完面前的咖啡,抿了口,问:“让你们操作的交易进行的怎麽样?”
对面两人也懂她指的是什麽,其中,她雇佣的交易员经纪人想法比较激进,直接开口说道:“会不会太过激进了这种做法?据我所知有很多人看好深港集团这一次的股市,不少人也找了我们公司团队制定方案,他们的本意都是想要赚大钱。”
黄时雨放下咖啡杯,擡眼看着那名交易员,不答反问:“有什麽问题吗?”
那名交易员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他旁边的小助理想拉住他也没拉住,“如果您是寻求稳妥,那麽在一开始我跟您说的深港集团股市後续走向会下跌的那一刻,您就应该收手。”
黄时雨用指尖轻敲桌面,往前倾身道:“深港集团股市是会下跌但不是现在,它还能继续涨,下次判断的准点。”
可能是第一次被质疑自己的专业,那名交易员语气也不是多好,“我也希望您清楚,我这麽做是想保护我的口碑和工作,一次失败的交易,会让我损失惨重。”
他说完这句话後,他旁边那名小助理对黄时雨连说了好几声抱歉。
黄时雨瞥了眼那名小助理,对他微笑一下示意没事,而後面不改色地对那名明显不服气的交易员说道:“你没听过我的传闻吗,对外雷厉风行的手段。”
她特意强调这句话,就是说给对面两个人听的,她是雇主,拿钱办事的人就不要太有自己的想法。
她指尖在那沓资料上轻点,文件上写的很清楚,在持有股票的基础上,她将用每股二百元的价格出售深港集团的股票。
只是不是现在,而是两个礼拜後。
现在股市上深港集团的股价还在有条不紊地上涨,她这时选择抛出确实是会让人觉得蠢,只是让交易员不满意的点并不是这个,而是明明野心很大也是想大捞一笔,为什麽又在这时候选择去抛出,两礼拜後股票上涨就不止两百元每股了,如果是怕会下跌想即使止损也不应该以这种股价形式,只是还没让他想明白,对面黄时雨又开口了。
她重点强调:“就按我说的,等着就行。”
“让我消化一下,信息量有点过大。”她是知道黄时雨股票玩得很溜,只是没想到这麽敢玩。
很显然她知道黄时雨这麽操作的原因,按照黄时雨持有的股票来看,她采用卖出看涨期权其实也是料到後来深港集团股票会跌,只是不知道会什麽时候跌,但她用这种方法达到了对冲一部分下跌的股票,权利金也让她赚到了,如果後续股票上去了,她又能以大涨的价格行权出售,对她来说一点损失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