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舟看着桌上跟在多伦多餐厅他点的甜品如出一辙时,有些愕然,黄时雨看了他一眼,简单解释了一下。
“路筱问我你喜欢吃什麽,我想起上次在多伦多看你点了好几份甜品,觉得你应该挺喜欢吃甜的。”
他哪里爱吃甜食,在多伦多那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且他那会有吃吗?全都进了黄时雨的口还差不多。
李行舟短促一笑,很淡,“真是有劳黄总挂心了。”
旋即在黄时雨望着桌上甜点的时候,俯身低头在她耳旁轻声说道:“我很喜欢。”
他说得很慢,气息喷薄带来的热浪,酥麻阵阵,黄时雨没忍住身子颤了一下,转头看他。
小鹿乱撞的气氛还没维持多久,客厅迎来了位不速之客,两人都沉默地收敛起这心跳狂奔的时分。
豆豆踩着小熊棉拖,见到客厅沙发上的李行舟,眼神一亮。
是漂亮哥哥。
然後蹬蹬蹬跑下来。
路筱在他身後,看着他这急不可耐的样子,在心里好笑道,等人走了後,得好好跟豆豆说道说道,楼梯这麽高,他跑得这麽快,一不小心踩空,摔倒了那可怎麽办。
豆豆蹦蹦跳跳的过来,有着这个年纪孩童的鲜活丶洒脱和欢乐,他在李行舟面前停下,微仰着头盯着他看,大概是不知道从何说起,望着李行舟看了有好几秒,才开了口。
“你今天终于进来了,上次干妈让我叫你进来你都没进来就走了。”
李行舟瞟了眼黄时雨,然後看着他,笑了笑:“上次哥哥有事。”
“没关系。”豆豆从兜里掏出一个闪着微弱光芒的胸针,“漂亮哥哥这个送给你,是我超级喜欢的英雄。”
李行舟盯着那枚胸针看了会,说:“是迪迦奥特曼呀。”
“是干妈送给我的。”
干妈送的,他干妈不就是黄时雨。
黄时雨和路筱窝在沙发的一角都没说话,就看着这一大一小在那大眼瞪小眼,各说各话。
“我觉得很适合你,漂亮哥哥我给你戴上。”豆豆伸出手指了指李行舟胸口的位置,鼓足了勇气问道:“戴这里可以吗?”
面对这软乎乎的小孩,李行舟也津津乐道:“嗯,为什麽觉得适合我呀?”
豆豆见胸针终于被他完好无损的戴上去了,唇角慢慢舒展开来,也乐见其成回答他的问题,“迪迦奥特曼是黑暗中的光之英雄,他代表着旭日东升,我那天听妈妈说哥哥家输了很多钱,没关系的,我把这个象征着希望之光送给你,肯定可以东山再起的。”
黄时雨和路筱旁观了这一幕,都笑得合不拢嘴。
豆豆一脸迷迷糊糊地看着黄时雨和路筱,显而易见不知道她们在笑什麽。
李行舟则是摸了摸他的脑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丝,声音温柔至极地说道:“谢谢豆豆送的礼物,哥哥很喜欢。”
听见这话,豆豆开心的不得了,这份喜悦延续到家庭教师到来的那一刻才全然烟消云散,豆豆耸拉着脸,一步三回头,不情不愿地跟着老师上了楼。
黄时雨端详着李行舟西装上的那枚胸针,那一身肃然丶板正的黑色西装与这十足童趣的胸针明明是那麽不适配,那麽滑稽,可那枚胸针他没摘下来,一直带着。
她想:李行舟如果有了小孩,应该会是一个好父亲吧,看他对小孩是那麽温柔。
黄时雨收起这些无端的想法,拿起刀叉,从桌上随意挑了盘甜点给他,说:“你吃点东西吧。”
虽然不喜甜食,可知道是黄时雨特意为他准备的,他还是接过,也不知道是过于兴奋,所以肾上腺素飙升,手不自觉抖了几下,奶油糊了他一手。
黄时雨看着那一手奶油,嘴里还一直念叨着怎麽了怎麽了?
李行舟看了她一眼,说:“哪里有地方可以洗洗手?”
黄时雨刚想伸手指位置,恰好沈南风端着果汁走来,淡声说道:“我带李总去吧,我这屋子t路线比较复杂,怕李总迷路了,倒显得招待不周了。”
李行舟站起身,彬彬有礼地说道:“那就有劳沈法官了。”
看着两人消失在转角,黄时雨一屁股直接挪到路筱身边,问:“你跟沈南风最近怎麽样?”
喝着果汁的路筱手一顿,过了几秒才放下杯子,半扯着嘴角,说:“没怎麽样,老样子啊。”
她没跟黄时雨说那天的情况,没想好怎麽说,她想,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
“那就行。”黄时雨也不疑有他,捧着盒小蛋糕吭哧吭哧吃起来。
那边两人走了有一会,终于来到洗手间。
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水流声。
沈南风倚靠在门上,看着李行舟洗手的背影,道:“听说深港集团要开一个全国实时直播,还是由首都台记者发起的。”
“嗯,是的。”李行舟淡声一笑,“如果沈法官是来探口风的,那细节内容部分还真是无可奉告。”
“先恭喜李总深港股价有望回暖。”他语气或多或少带着些许揶揄,又说道,“不过还是得提醒下李总,实时直播可得小心再小心,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行舟看着水流过自己的手背,“沈法官见多识广,说的是,是得小心点。”
而後又道:“沈法官也可以趁现在深港股价处于低位多买点,说不定直播後就赚了呢。”
“嗯,也许吧。”沈南风盯着李行舟侧脸,问:“
我比较孤陋寡闻,方便问一下李总名字里的舟是哪个舟?”
李行舟挤洗手液的动作一顿,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沈南风这个问题,静了有几秒钟的时间,待乳白的洗手液重新搁在手里,他才开口说道:“小舟从此逝的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