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简直汗颜,赶紧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才把那股恶心的味道顺出去了。
路筱又发来信息,直接了当的问她:“怎麽,夜宵不让我煮就算了,门也不让进吗?”
黄时雨拿手机的手一顿,她刚刚忘了跟路筱说这回事了。她扭头看了看李行舟,只见他直直站在那,低垂着头,看不出什麽情绪,倒是手上夹了一筷子的面条,小心翼翼地在那研究,像是孩童刚得到心爱的玩具,舍不得使大劲怕玩具崩塌了一样。
她看着感觉挺可爱的,于是她拍了张照发给路筱,并回道:“进,必须大大能进,我在李行舟这,就对面,李师傅说今天请你吃饭,看到了吗,一大碗宽面。”
这还是她第一次拍李行舟,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时候的无心之举,会在不久的将来被李行舟翻出来做文章,并且毫不留情地打趣她。
路筱:“我还不知道我这麽大腕呢,那等会必须得尝尝才行。”
“嗯嗯,等你呢。”
发完,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行舟,明明厨艺翻车还不承认,但是没关系马上就会有人让你认清这面是不是真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李行舟拿筷子的手顿在半空,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放下还是继续研究。
路筱:“你俩现在是怎麽回事?我不问你是连p都不放一个是吧。”
黄时雨大拇指停在屏幕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跟路筱说起,思考了有个五秒钟後,遂决定省去那些细枝末节直接一步到位讲重点,简单解释完後,她刚放下手机,只听李行舟又问道:“那不然,重新叫外卖?”
“这个点等外卖来我都可以当早餐吃了。”
李行舟:“我……”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黄时雨打断他,直起身。
李行舟:“?”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了。
黄时雨的手机屏幕也亮了。
“给我开门。”
“马上来。”
“诺,说曹操曹操就到。”黄时雨放下手机,手指着大门。
李行舟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麽,还没等他有所反映,只见黄时雨不疾不徐地转过身,从客厅走向门口,直到咔嗒一声,大门一开。
门外,路筱双手拎着大包小包的塑料袋,看起来沉甸甸地,黄时雨走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袋子,递给李行舟让他把东西放到厨房桌子上,出来的时候李行舟刚好听到黄时雨说道:“筱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我跟你说这大碗宽面是李大厨特意做的,我给你盛一碗。”
李行舟瞳孔迅速膨大又收缩。
“哎,别别别。”他急切地上前制止了黄时雨这个危险的行为,“冷了,吃不得。”拼命给黄时雨使眼色。
哪料黄时雨抓住他的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不会,我刚刚都吃了这个温度正好。”从语气到表情毫无波动,仿佛没get他的暗示。
“你刚刚吃到现在都多久了。”李行舟咬牙道,碗的边缘被他抓得更紧了。
黄时雨看着李行舟,似笑非笑,心理暗暗道,对自己自喻的厨艺心虚了吧。
手上也没停,不紧不慢地在他手背上捏了一把,大概是有够突然其来的,李行舟指尖哆嗦了一下,也是这一下给了她可乘之机,黄时雨憋着笑把装着汤面的碗从李行舟那夺回来,无视他那双乌溜溜带着惊诧的桃花眼。
这时,对他们这边状况全然不知全的路筱歪着头问道:“这麽客气做什麽,我闻着挺香的。”
“就是,我给你盛。”黄时雨狡黠地朝李行舟眨了眨眼,然後二话不说就夹了一筷子的面条喂进路筱的嘴里,一大口进去差点没把路筱吃得立马翻白眼。
黄时雨问:“怎麽样?”
路筱这时回味过来了,怪不得方才李行舟一直阻止黄时雨呢,这一口下去,还真是有点想吐。她喝了口水,舌头抵了下上鄂,随後,很认真的点评道:“有一种濒临死亡的感觉。”她把“死亡”这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对此还心有馀悸。
李行舟一脸的抱歉,同时他也在想究竟是自己厨艺太菜还是漏了哪一个具体步骤?
二十分钟後,李行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确实是自己技不如人,如若不是因为路筱要回去照顾生病的豆豆,他肯定要让对方好好指点一二,自己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出了失误,毕竟同样都是做榨菜肉丝蛋清面,怎麽味道就能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呢?这不科学啊。
“我还要,帮我再盛一碗。”李行舟把空碗递过去,看着黄时雨勾着唇角给他盛面,又从陶瓷汤碗里舀了一大勺的肉丝,李行舟眼底眸光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好吃吧?筱的手艺可没得说,不过这次我只能给你舀这麽一小碗,吃太多等会太撑不好睡觉。”黄时雨把盛着小半碗的榨菜肉丝蛋清汤面递给李行舟。
“没事也不是天天这样吃。”李行舟垂着脑袋,看着碗里的榨菜肉丝蛋清面,“我已经很久没吃过这道榨菜肉丝蛋清汤了,小时候有一段时间倒是经常吃。”
黄时雨不知道他指得是哪个小时候,试探地问道:“你小时候……”
“那是五岁前的事了,我妈虽然是个钢琴家但烧得一手好菜,都说弹琴的手金贵得很,但在她身上根本感觉不出来。”李行舟用汤匙舀了一勺榨菜肉丝塞进嘴里,嚼了嚼,吞下去,“我小时候很挑食,鸡蛋鸭蛋鹅蛋只要是蛋类统统不爱吃蛋黄,但因为我又很喜欢吃我妈煮的榨菜肉丝鸡蛋面,所以她就会把蛋黄挑出来再放下去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