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惜人:“……”
真误会了!
他们二人同在循环,当然是要特殊一些啊,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她与春昼君子之交,恪守边界……
想到这里,叶惜人微顿。
好吧,最多不过是上了个药,互相抱一抱,握了握手……她呼吸一滞,挠挠头,耳根倏地泛红,脸颊火烧火燎,一瞬间心跳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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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狱
赤盏兰策耳朵动了动,又有人来了。
他擡头看去,严丹青不急不缓走进来,紫色衣袍摇曳,身形如松,神色平静,两人一个走一个看着,都没开口。
直至严丹青走到面前,一个站一个坐,目光相对,依旧不说话,互相打量,一股t无形的交锋缓慢拉开,烛火跳动,影子摇晃。
许久的沉默後,赤盏兰策身体後仰,擡着头看向他,似笑非笑:“严小将军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严丹青看着他,手指摩挲过虎口握枪留下的茧子,半晌才道:
“我以为我与你的对峙,应当是在战场之上。”
自去岁,甚至是更早时候,他们就有过交锋,去岁各自领着一国兵力,于战场之上厮杀,你来我往,棋逢对手,尚未分出胜负。
赤盏兰策呼吸一滞,垂下眼眸,遮住眼中一瞬间翻涌的所有情绪,烛火映照之中,他垂下的眼睑轻颤。
随後,他擡起头,声音淡淡:
“哪里又不是战场?波云诡谲的朝堂是,人心亦是。”
“所以,你玩弄人心,想要在大梁搅动风雨,以此要我的命吗?”严丹青问他,四目相对。
“没成功,不是吗?”
赤盏兰策反问,叹口气:
“我本以为算无遗漏,此次来大梁南都,你的命数就走到了尽头。却没想到,如此境况之下,明明毫无胜算,你竟还能脱身,彻底翻盘……严春昼,这又是为什麽?”
严丹青想到叶惜人,眉眼舒展开,声音轻轻:“我命好,遇到了救我的人。”
赤盏兰策轻嗤一声,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苍白的脸上闪过疯狂与不甘,身体前倾,从喉咙里面挤出声音:
“是呀,你命怎麽就这麽好?老天当真是不公平!”
严丹青走近,眼神无波无澜,回他:“聪明无双的北燕太子,可没资格说老天不公平。”
“落入敌国诏狱的太子?”赤盏兰策笑容越发嘲讽,对于是否公平一说,不置可否。
严丹青靠着铁栏杆,又问:“所以,你还要再算计一场,非要我的命不可?我的命有这麽值钱吗?竟让你甘心以身犯险。”
他很好奇。
若是其他人在这儿,定会奇怪两人之间的氛围,竟没有丝毫杀气,就像是好久不见的老友之间对话……可又都心知肚明,他们二人内心深处都只想彻底除掉对方!
“我已经输了,严丹青,你我的较量还是留待以後,打了几年,大梁与北燕都耗不起,和谈吧,你知道的,我若不杀你,和谈就是真心。”
严丹青不说话。
赤盏兰策挑眉:“你不相信?”
严丹青垂下眼眸,明明斜倚着,却依旧身姿挺拔如松,神色间没有丝毫动容,语气平静而笃定:
“不相信。”
只是三个字,似乎没什麽力量,却又让人心神一震。
“哈哈哈!真有意思,我从前觉着这世界上的人都没意思透了,一眼就能看穿,欲望丶野心丶私心,丑陋至极,却没想到,来到这大梁,竟然意外见到两个有意思的人。”
严丹青,叶惜人。
他在心里咀嚼着这两个名字。
这麽有意思的两个人,他活到如今,总算“放在心上”的人,可惜都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