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军爷。”慕容雪微微颔,与墨鹰、李青瑶牵马入城。
一进城,就像是踏进了另一个世界。
笔直宽阔的御道可容十马并行,两侧店铺林立,旗幌招展,酒楼茶肆、勾栏瓦舍鳞次栉比。
贩夫走卒吆喝叫卖,士子文人吟风弄月,达官贵人车马簇拥,各色人等摩肩接踵,喧嚣声、叫卖声、丝竹声汇成一片,扑面而来,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空气中混合着各种食物、香料、脂粉的气息,浓郁而鲜活。
朱门绣户,画栋雕梁,处处彰显着帝都的奢华与气派。
“好……好繁华!”李青瑶虽是江南水乡出身,见惯了富庶,但也被这京城的磅礴气势与极致繁华震撼到了。
墨鹰亦是目光闪动,他久在边关,习惯了沙场铁血,乍见这般软红十丈,亦觉冲击不小。
就在三人沉浸于京城繁华时,忽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呵斥声从身后传来!
“闪开!闪开!靖王府办事,闲人避让!”
只见几骑快马疾驰而来,马上骑士身着锦衣,神色倨傲,挥舞马鞭驱赶路人,丝毫不顾及街上市民,引起一阵鸡飞狗跳。
一个躲闪不及的孩童险些被马蹄踏中,幸亏墨鹰眼疾手快,一把将孩童拉开,才避免惨剧生。
那几骑却毫不停留,扬长而去,只留下街上市民的惊叫与咒骂。
“靖王府的人,如此嚣张!”墨鹰面沉如水,扶起惊魂未定的孩童,交还其父母。
李青瑶眼神微冷,将这小小插曲记在心中。
靖王权势,可见一斑。
唯有慕容雪,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清澈,仿佛这万丈红尘、鼎盛繁华,皆不能扰其心志分毫。
她更多的,是在观察。
观察那些看似寻常百姓眼中对官兵的敬畏与疏离。
观察那些高门大宅前护卫眼神中的警惕与倨傲。
观察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混合在繁华下的紧张气息。
“表面越是繁华,水下暗流可能越是汹涌。”慕容雪轻声对二人道,“我们先去锦绣坊。”
根据周福安所言,“锦绣坊”总号位于城南最繁华的御街附近。
三人穿街过巷,避开最拥挤的主干道,专走相对清静的街巷,向城南行去。
途径一座气派非凡的酒楼“醉仙楼”时,二楼临窗位置,一道阴冷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街面,在慕容雪清丽的身影上停留一瞬,闪过一丝惊疑不定的神色。
那是一个作书生打扮的中年人,面色苍白,手指修长,正是曾在地宫与冷千山一同出现的那位“学者”。
他低声对身旁一位富商模样的人耳语几句,那人闻言,也悄然向下望去,眼神闪过一抹阴鸷。
约莫半个时辰后,慕容雪她们终于找到了那座气派不凡的绸缎庄。
门前车马簇拥,客人络绎不绝,果然是大商号的派头。
慕容雪出示玉牌,言明求见周东家。
伙计见玉牌,不敢怠慢,连忙入内通报。
不多时,只见周福安带着两名管事,亲自迎了出来!
见到慕容雪三人,周福安脸上顿时露出惊喜交集之色,快步上前,拱手深深一揖:“哎呀!原来是慕姑娘和两位恩公驾到!老朽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他言语恳切,神情激动,显然对慕容雪三人的救命之恩铭记于心。
“周老板不必多礼,我等冒昧来访,打扰了。”慕容雪还礼。
“哪里哪里!恩公光临,蓬荜生辉!快请里面叙话!”周福安连忙将三人请入内堂雅室,吩咐伙计上好茶,屏退左右。
落座后,周福安关切问道:“慕姑娘,两位恩公,一路辛苦了!
前日若非三位仗义出手,老朽和这趟贡品恐怕都已遭不测!
大恩不言谢,但有所需,老朽万死不辞!”
慕容雪微笑道:“周老板言重了,路见不平而已。
实不相瞒,此次冒昧来访,确有一事相求。”
“恩公但说无妨!”
“我等初到京城,需寻一处僻静安全的住所,暂住些时日,不想惊动官府。
不知周老板可否代为安排?”
慕容雪也不弯弯绕,直接说明来意。
周福安是个精明人,见三人气度不凡,又身负武功,入京却要隐秘行事,心知必有缘由。
但他深谙江湖规矩,不该问的不问,立刻拍着胸脯道:“此事容易!老朽在城西有一处别院,清静雅致,日常有可靠仆人打理,绝对安全隐蔽!
三位恩公若不嫌弃,尽管入住!”
“如此,多谢周老板。”慕容雪也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