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毛龟奋力在龙王珍藏的一片珍宝间穿梭翻找,绿豆般的眼睛在黑暗中急切地搜寻。
终于,它的目光锁定在一个半掩于角落的玉瓶上,它一把将玉瓶捧在爪中,嗅了嗅,能感受到一股精纯的生命力透过瓶壁传出。
“找到了!龙王大人,我找到了!”它喜悦地呼喊着,转身朝着龙王歇息的那块巨大黑色岩块游去。
岩块上,龙王瘫软在那里,气息萎靡,原本威风凛凛的模样,此刻已然黯淡无光。
它听到绿毛龟的呼喊,喉咙里出暴躁的低吼:“找到了还不快给本王拿来?磨磨蹭蹭,你想死吗?”它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威严,只剩下伤痛带来的狂躁与虚弱。
“是,是,龙王大人,我这就……”绿毛龟谄媚地应和着,加游动,然而,就在它靠近岩块时,它的动作猛地顿住了。
在那一瞬间,绿毛龟仿佛产生了幻觉,它看到的不是那称霸汉江三十载,令无数水族闻风丧胆的凶戾龙王。
而是一条细小又怯懦的小水蛇,正是三十年前,那个趁它不备,一口吞掉了那散着诱人金光的人类的蝼蚁小蛇。
那个被压抑了三十年的念头,现在猛地从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钻出,伴随着充满蛊惑的低语,在它脑海中疯狂回响:
“对啊……明明是我先现的……那团金光……那无上的机缘……明明是我先来的啊!”
“你还愣着干什么!绿毛!本王的丹药!”龙王见它再次停滞,怒火攻心,反而牵动了伤口,疼得它龇牙咧嘴,只得出更加暴戾的嘶吼,将绿毛龟从恍惚中惊醒。
绿毛龟浑身一颤,脸上立刻又堆满了往日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来了来了,龙王大人息怒,我这就给您奉上。”它划动着四肢,继续向前游去。
可当它再次眨眼,看清的依旧是龙王那奄奄一息,鲜血淋漓的凄惨模样。
那萦绕在龙王周身,因为重伤而无法完全收敛的血腥气,此刻闻在它鼻中,不再是令人敬畏的威压,反而变成了一种极致诱惑的香气!
它的脚步,再一次不受控制地停了下来。
“冷静……冷静……”绿毛龟在心中拼命告诫自己,但那双绿豆眼里,原本的敬畏,正被一股凶光所取代。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那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彻底结束了它心中的犹豫与恐惧。
绿毛龟缓缓地开始向着龙王那毫无防备的脖颈处靠近,它的脖子伸得老长,龟吻微微张开,露出了里面并不算锋利的细密牙齿。
龙王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它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靠近的绿毛龟,看到的却不是丹药,而是对方眼中那令人心悸的凶光。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它:“绿毛!你……你想干什么?你敢……”
“噗嗤!”
绿毛龟用尽了力气,那看似笨拙的龟头此刻一口死死地咬在了龙王脖颈,牙齿瞬间破开皮肉,深深地嵌入其中。
“吼!”
龙王的眼睛猛地凸出,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它想出咆哮,想扭动身躯将这个叛徒碾碎,但脖颈被死死咬住,剧痛让它几乎窒息,只能从喉咙深处出模糊不清的呜咽声。
它那残破的身躯此刻也因为剧痛而开始疯狂地扭动挣扎,搅得整个深渊底部泥沙翻滚,暗流汹涌起来。
“啪!”
龙尾狠狠抽击在绿毛龟的背甲之上,绿毛龟浑身剧震,险些松口,但它那双绿豆眼中此刻只有疯狂的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