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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绝情（第2页）

老人没有笑，微微皱着眉，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这份复杂又很快被对严冬的恐惧压了下去，他转身拉了拉汉子：“走了，别管她，离她越远越好。”

只剩下孩子一个人就这样趴在雪地里，没有再试图爬起来。

雪贴着脸颊，可她却感觉不到更多的寒冷，渐渐着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雪花，熟悉感蔓延上心头。

雪，她记得掩埋村庄的雪，记得那些熟悉的房屋，面孔如何在顷刻间消失。

她记得自己站在村口，看着那片突然变得陌生的白色，接下来迎接他的，只剩下漫长的流浪。

她依旧记得，人们看她的眼神从怜悯变成恐惧，从恐惧变成厌恶。

施舍的食物越来越少，愿意让她在屋檐下避寒的人家渐渐绝迹，她学会了在废弃的兽穴中过夜，吃一切可以果腹的食物。

但她学不会的，是理解自己为何会遭到这样的对待。

起初她还会哭，会在被驱赶时感到委屈，会在寒冷的长夜里想念那些逝去的亲人，但不知从何时起，那些情绪像是被这无尽的北境严寒冻结了。

她仍然能看见一切，却只能看见人们眼中的厌恶，她仍然能听见一切，却只能听见人们的咒骂。

她不愿意承担这些，所以她变得麻木，所以她无法再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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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哀乐，这些词汇所代表的情感，被一层厚厚的冰层隔绝在外。

她知道它们存在，就像知道雪是冷的，但她再也无法真切地体验它们，她成了一个被困在自己身体里的旁观者，被剥夺了情感的回应。

“这个雪，”她趴在雪地里，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白色，脑海中浮现出唯一的念头，“好白啊。”

“小朋友，这里不让睡觉的哦。”

一个柔美的声音忽然响起，那是一位绝美的女仙，正蹲下身，双手交叉搭在膝盖上，歪着头好奇地打量着雪地里的孩子。

孩子看着她，没有反应，那双大眼睛空洞映出女子含笑的脸，没有任何情绪波澜的表达。

“原来是个傻孩子呀。”萧雨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没有在意，伸出手，轻轻将她从雪地里扶了起来。

就在指尖触碰到孩子的瞬间，萧雨眠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忽然微微眯起。

“灵力外溢？”她低声自语，随即仔细端详着这个脏兮兮的孩子，破旧的衣物下，那瘦弱的身体正不受控制地散着异常精纯的寒气。

那寒气与寻常冰雪不同，似乎带着法则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在这个孩子无意识间不断外泄，甚至影响了周遭环境，也让她自己成了冰雪的一部分。

萧雨眠用温暖的灵力包裹住孩子冻僵的手，轻轻拂去她头上的冰碴，动作温柔，她捧起孩子的脸，强迫那双空洞的眼睛看向自己。

“你知道你是谁吗？”萧雨眠问，声音依然轻柔，眼神却认真了起来。

孩子木然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动，许久，才出一个干涩的声音：“谁？”

“名字。”萧雨眠耐心地引导，“你的名字。”

孩子沉默了很久，久到萧雨眠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就在她准备换种方式询问时，孩子忽然开口：“刘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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