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熹远远便注意到了李不言几人的到来,立刻向身旁的孟雪低语一声,随即收敛了脸上残留的凝重之色,迎了上来。
“李道友,你们来了。”孙熹拱手示意,但李不言还是察觉到他眼神中的为难。
他下意识地侧目看向一旁的孟雪,此刻虽已极力克制,但那略显紧绷的肩颈,仍透露出不悦的情绪,面容肃穆。
再仔细望去,孟雪身前还站着一位身着瑶池长老服饰的老妪,显然便是负责看守,分配圣池洗礼名额的执事长老。
“孙道友,这是……?”李不言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过,开口询问。
“这个,李道友不必在意,只是关于圣池洗礼的次序安排,有一些……”孙熹试图解释,笑容有些勉强。
他话未说完,便被那鹤长老苍老声音打断了:“圣池洗礼名额何其珍贵。”
老妪眼皮微抬,目光平淡地扫过李不言几人,“圣女殿下先前已破例送进一人,已然破例,如今又想插队,未免太不把圣地的规矩当回事了。”
孟雪闻言,显然气得不轻,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尽量保持平静的语调反驳道:
“长老,我已经解释过,先前送入圣池的那个人,用的是我师弟孙熹自愿让出的资格,合情合理!至于这次,我用我自己的资格来抵,有何不可?难道我连支配自己洗礼资格的权利都没有吗?”
那长老缓缓摇头:“圣池乃我瑶池圣地立身之根本,池水虽看似充沛,实则凝聚千年天地精华,用一分便少一分底蕴,圣地弟子依规使用,自然合情合理。”
她话锋一转,目光看向李不言等人,嘴角却勾起难以捉摸的笑容,“但若让外宗之人接二连三的无偿享用,长此以往,岂非寒了其余众多弟子的心?圣地资源,终究有限。”
“你!”孟雪俏脸涨红,美眸中怒意更盛,“圣地规矩明明许可,你分明是刻意刁难!”
“师姐,慎言。”孙熹连忙上前半步,挡在孟雪身侧,低声道,他眉头紧锁,看向长老的眼神深处,已带上了审视与冷意。
“搞了半天是要表示一下啊。”李不言心中了然,颇有些哭笑不得。
这长老虽然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核心意思他听明白了,不是不能进,是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平心而论,站在瑶池圣地的立场,这要求倒也并非完全无理,他探向自己的储物纳戒,准备看看有何物可以充当礼金。
然而,旁边的杨空秋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心中狂喜:“要钱?这算什么事?这不是本少爷的主场了吗?”
他立刻给了李不言一个眼神,挑了挑眉,示意这场合该他杨二少出手了。
只见杨空秋整了整衣襟,脸上挂起标准的……人畜无害的友善笑容,越众而出。
他手指上光华一闪,从纳戒中取出来一枚纳戒,看也不看,随手抛向那长老,语气轻松:“这位长老,您看这些够不够意思?若是不够,咱们还可以再商量。”
孙熹和孟雪见状,脸色都是一变,欲出言制止,他们不愿李不言几人因此破费。
但那长老动作却快,手掌一翻,便稳稳接住了纳戒,她神识往里一扫,原本板着的脸上,皱纹瞬间舒展,眼中掠过惊喜。
那纳戒中的资源价值,可是远寻常的数倍。
不过,她很快便意识到失态,连忙咳嗽一声,重新摆出那副公正严明的面孔:
“咳……不过嘛,无极剑宫与我瑶池圣地向来同气连枝,交情深厚,贵客远道而来,若有急需,某些特殊情况,也理当通融一二。”
孟雪气得别过脸去,粉拳紧握,孙熹则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叹息。
其实瑶池圣地对于外来修士使用圣池,本就有明文规定需要缴纳相应资源作为交换,这本身是一种公平的资源置换,无可厚非。
问题在于次序安排,圣地并未严格规定排队的具体细则,这就给了值守长老很大的操作空间,私下收取额外好处费以调整顺序的事情,在底层弟子和外来修士中早已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