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婢女和侍从的帮忙下,百里山换上一身比较保暖的襦裙。
因为要围围脖,头也就简单的挽了个髻,婢女挑了件合适的饰简单装扮了下。
她皮肤雪白无暇,婢女就没有给她用粉,只在眉心画了花钿,又上了点胭脂和口脂,整个人都明艳了许多。
阎五看着装扮过后的百里娘子,说话都忍不住温声细语了起来。
百里山怀着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
马车颠簸起来,百里山不敢像往常那样随意瘫着,只能坐得笔直,小心护着裙摆和髻。
虽然没什么特别的装扮,还是想努力保持着最整齐的状态。
心里的忐忑压不住,她掀开车帘一角,朝旁边骑马随护的阎五问道:“阎五,那除夕宴都有谁参加啊?”
“能不能给我安排个角落的位置?”
“或者等我见过了你家主子,把要说的话说完后能不能告假先回去?”
“哎呦,百里娘子哎,您就别为难属下了……”
阎五勒住马,哭笑不得地回头。
“属下就是个护卫,哪知道宴会上有谁?不过今年确实不一样,圣使肯定会来!”
说这话时,她眼里满是向往,可看百里山没什么反应,又赶紧收敛神色。
“其它的,您一会儿见了主子自己问呗。”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挥手让车队拐向宫门西侧的驿馆方向,又补充道:“至于位置,属下虽不清楚,但您肯定得跟主子一桌,角落就别想了。”
百里山刚叹口气,阎五又泼来一盆冷水。
“进了宫,没等宴会结束、烟火放完开匙,谁都不能走。臣子们得等散了才能带家眷出宫,皇子皇女们还要守岁,到时候您走不走,得看主子安排。”
“可我连宫廷礼仪都不会,要是出糗了怎么办?”她小声嘀咕,心里更慌了。
阎五“哈哈”笑起来,声音粗旷。
“娘子您放心!主子是武官立身,定是在武官的席位处。”
“咱们这边的人,能忍着不骂人就不错了,哪讲究什么礼仪?您就跟在主子旁边,看别家小郎君怎么做,您跟着学就行!”
百里山被阎五逗笑,打趣道:“你不是没去过除夕宴吗?怎么知道会分在武官堆里?还知道武官们宴席上是什么样子,跟亲眼见过似的。”
“嗨,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阎五挠挠头。
“总有些有去过宴席而嘚瑟的人,听上几耳朵再猜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
百里山没再说话,只能凭着阎五的话,在心里默默做着准备。
说话间,马车“吱呀”一声在东陵皇宫西侧的驿馆前停下。
百里山还未下车,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已经先一步撩开了车帘,带着外面的寒气钻了进来。
马车内光线微暗,但来人眼角的朱红泪痣依然那么明显,是赫连玉。
百里山刚平复下去的心绪,瞬间又乱了起来。
百里山在心里反复斟酌开口的措辞,想问清楚他到底什么意思,也想跟他说,要是没别的事,她一会儿就回去。
她那点轻微社恐的毛病,换了个世界也没好多少,实在不想去应付皇宫里的人。
可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拽住,紧接着就撞进一个带着寒气的胸膛里。
赫连玉的手臂收得极紧,勒得她几乎喘不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