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那么无声的,坚定的看着他,像扎根岩石的青松,没有半分动摇。
圣使沉默片刻,终是缓缓松开了手,指尖还残留着她手腕的温度,微微颤:“你可想清楚了?”
百里山望着他担忧的眼,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熟悉感,那眼神,竟与墨荀有些相似。
可仔细看去,两人的样貌、身形、声音又截然不同。
她压下这怪异的感觉,想起他数次暗中相助,还有方才那句句责骂背后的关心,心中五味杂陈。
她对着圣使深深一揖:“圣使应是一早便在此等候了吧。”
圣使没答,算是默认。
“多次蒙圣使搭救,百里山感激不尽。”
她直起身,语气坦荡,“今日盗珠之事,虽事出有因,却是我的过错,圣使要如何落,我都认。只求圣使允我一件事——”
她再次望向那枚魔方,眼神恳切:“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话音落,她又弯下腰,行了一礼:“我不会再打鸾珠的主意,也不会触碰不该碰的东西。圣使,可愿信我一次?”
圣使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退到一旁,他身姿微弓,周身气息紧绷如拉满的弓,那是做好了随时扑上营救的准备,只要百里山在踏入神器十步内有半分危险,他便会立刻动手。
百里山心头一震,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可知,我要做的事,或许会连累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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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只是心存侥幸开口,早已做好被落的准备,从没想过圣使会用行动给予她全然的信任。
神器若有半点损伤,十年大祭在即,作为守护者的他必然难逃追责。
帝王一怒尚且伏尸百万,何况是同时触怒四国皇室?
这后果,他不可能不清楚。
“我知……”
圣使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安静得像一汪深潭。
“但我信你。”
百里山想扯出一个笑,眼泪却先一步滚落。她抬手抹了把泪,含着水光问:“就这么信我?”
“你能为了素不相识的陌生女婢冒险拼命,又如何可能伤害我……”
圣使看着百里山,轻声道:“我知……你不会。”
圣使话音刚落,楼下传来三声急促的敲击声,节奏分明,带着明显的催促。
百里山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他是等不及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
或许是走出百鬼雾林的那一刻,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编织的网。
怨谁呢?她活该啊!是她“恋爱脑”上了身,猪油蒙了心。
压下翻涌的情绪,百里山转身走向那片红色射线。
在圣使震惊的目光中,侧身,弯腰,匍匐,跨越……
百里山虽然每个动作都不甚优雅,甚至有狼狈,却精准地避开了那些射线!
圣使看不到那些射线,可是他却看得到百里山每一个动作的落点都和师傅传承下来“避灵步法”落点位置分毫不差!
她,正一步步朝着神器的方向靠近!
她不是在赌,是真的看得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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