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远,就到了钰绯说的巷子。
一棵老槐树下拴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钰绯小心将她放到马背上,自己随即翻身上马,坐到了她身后。
马鞍不算宽大,钰绯从背后轻轻环住她,另一只手抓紧缰绳,胸膛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
“驾!”他低喝一声,白马扬蹄,风立刻灌进了衣领。
已经学会骑马的百里山,在上马的那一刻,刚坐稳就牢牢攥住了马鞍前桥,脚尖自然地踩在马镫上等钰绯上马,她的脚就直接踩在了钰绯的脚背上,方便维持身体平衡。
快到城门时,钰绯忽然扯下身上的黑衣,将百里山连头带肩罩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
“别出声,看我的。”
“什么人!深夜出城,可有文书?”
城门卫举着火把围了上来,火光映得他们的脸忽明忽暗。
“南曌钰三皇子,有紧急军务!”
钰绯声音一沉,抬手丢出一块令牌。
领头的兵士接住令牌,还没细看就赶紧双手奉上,语气恭敬了几分。
“属下失礼。只是深夜出城需禁军城门令守亲令,还请皇子稍候……”
“城门令守算什么东西?”钰绯眼一瞪,“他的令,比得上你手里东陵玉王的令牌?”
“玉王令牌?”兵士脸色一变,急忙低头去看。
随即,他“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身后的兵士也跟着跪了一片。
“我等鲁莽,险些耽误皇子大事!快,开城门!”
“算你们识相。”
钰绯刚要打马,那兵士却又战战兢兢地抬头。
“皇子恕罪……四国使者都在城中,防务森严。您马背上这位……”
“混账!”钰绯扬手就要甩马鞭,“能与我同乘的人,也是你们配看的?”
“钰绯!”
百里山急忙拉住他的胳膊,抬手掀开了头上的黑衣。
钰绯拿赫连玉的令牌开路,又这么大张旗鼓地带她走,破绽早就露尽了,遮遮掩掩反而更可疑。
赫连玉若是派人来追,此时在此纠缠只会耽误时间,这些兵士也是没有见过她的,看便看了吧。
兵士看清钰三皇子身前的人是一女君,愣了愣。
眼前女子眉眼清秀,身形娇小,瞧着也不像要紧的政要,倒像是贵族郎君带在身边的侍伴。
加上她方才拦着钰绯打人,兵士对她印象反倒不错,连忙拱手退后。
“是属下失礼,皇子请!”
白马越过城门,一路奔出城外。
跑了约莫半里地,钰绯忽然勒住缰绳,对着空旷的旷野放声大喊:“哈哈!我带百里山私奔啦——”
“闭嘴!”
百里山捂着被震得疼的耳朵,气急,“你是生怕赫连玉的人找不到咱们?”
钰绯挠挠头,傻乎乎地笑了,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却不自觉收得更紧。
马儿渐渐放慢脚步,百里山只觉大腿根被颠得酸,忍不住轻轻动了动腰身,想换个舒服些的姿势。
“你——”
她猛地僵住,往前一缩身子,声音都变了调。
“钰绯!你精虫上脑是不是?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钰绯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着嘟囔道:“谁、谁让你总动啊动的……你又是我喜欢的人,难免会有反应的嘛……”
百里山又窘又气:“我是故意的吗?你早干嘛不准备两匹马?”
“那不就没办法抱你了?”
“……”
好吧,这坦荡荡的理由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