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息声在耳边响起,两人的手掌都鲜血淋漓。
钰绯的伤尤其重,连膝盖和小腿都被岩壁磨破,沾满了血污与尘土。
等胸腔里翻腾的气血稍稍平复,百里山抬头看向钰绯。
他脸上满是污渍,额被汗水打湿贴在额角,可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后怕,只有“幸好你没事”的庆幸。
她是完全没有想到,危急关头,钰绯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自己跳下来。
心底的暖意一点点的冒了上来,但手腕上不吃力的钝痛都让她压下了那股感动的情绪。
她眼神黯了黯,她和钰绯终究不是一路人,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好。
两人悬在半空往下望去,下方是一片浓绿的树林,树冠离他们很近了,远处隐约能看到一条河。
崖顶的打斗声仍未停歇,不时有磨盘大的石块或碗口粗的枝蔓坠落。
“轰隆”一声砸在下方的树林里,惊起一片飞鸟。
两人死死贴着冰凉的崖壁,身体像壁虎似的缩着,每次有杂物坠下都得狼狈躲闪。
“慢慢移,踩稳了再动。”
钰绯压低声音交待,借着崖壁的凹陷处,小心翼翼将脚往下探,百里山紧随其后。
钰绯受伤的手虽已鲜血淋漓,却仍牢牢护在百里山身侧,准备应对随时节能生的意外。
就在两人刚挪动大约有两米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像有重物在岩壁上滚动。
两人猛地抬头,就看到一截水桶粗的树干正带着风声砸下来,阴影瞬间将两人笼罩!
“妻主!”
钰绯反应极快,一把将百里山死死护在身前,后背硬生生迎向那截树干。
“咚”的一声闷响。
树干结结实实砸在钰绯的背上,巨大的冲击力让他扣着石棱的手指猛地一松,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往下坠。
“钰绯!”
百里山下意识伸手去捞,指尖堪堪攥住他的手腕。
可这猛地一挣,她只觉拉着钰绯的那只手臂瞬间传来一阵剧痛,仿佛骨头都要被拽脱,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坠了下去。
“啊——砰!”
失重感过后,是重重的撞击。
百里山摔得眼前黑,七荤八素的眩晕感涌上来,整个人虚脱地躺在地上,呆呆望着头顶被树冠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过劲来,试着抬了抬那只拽人的手臂,尖锐持续的剧痛一直持续着,却是无法正常抬举,看来是脱臼了。
钰绯呢?怎么没动静?
她心头一慌,急忙扭头看向身旁的钰绯。
他一条腿被半截断树干压着,伤口处的血正汩汩往外渗,染红了身下的泥土,人却双目紧闭,毫无反应。
百里山急忙转过身,颤抖着伸手探向他的鼻下,温热的气息拂过指尖。
还好,还有呼吸。
这短短半日就晕了两次,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内伤。
她急得不行,用还能动弹的那只手撑着地面想要坐起。
动作刚到一半,忽然觉出身下触感不对,黏腻又冰凉,还带着点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