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砚生抬手,灰火自掌中升起,遮住她的视线。
“别看。”他说。
“那不是文字,是注视的形。”
灰与金的力量交缠。
他们站立在世界的两极之中:
一边是被定义的秩序,一边是拒绝定义的心。
祂缓缓道:“白砚生。你曾为‘度’,以火观万灵;
你知观之本质为何?”
白砚生静默片刻,回答:“知其所燃,亦知其所灭。
观,不是看——是记。”
金光一震。
祂的声音骤冷:“既是记,便该纯净。你以情为火,以心为镜,
让观染上私欲——这便是堕。”
白砚生微笑:“若纯净意味着不燃,那是死。”
祂沉默。
灰火在祂面前翻卷,映出白砚生的面容——
年轻,却眼底布满裂纹。
白砚生继续道:“你们以‘度’定义火,以‘纯’否定心。
但没有心的火,只会照亮别人的路,不会温暖自己。”
金影的右目微微闪烁,似在动摇。
然而下一刻,祂伸出手。
只一指。
灰火莲瞬间失衡,灰焰化为灰尘,盲域的界层开始崩裂。
绫罗心惊呼:“不——!”
白砚生却未动。
他仰起头,盯着那指尖流淌的金光,低声道:
“观中之心啊……你可曾观过自己?”
那一瞬,整个盲域的灰焰同时倒卷——
以他为中心,化作一面镜面。
镜中映出那无面的金影。
而镜外,火光逆流。
祂的声音陡然止住。
“这是——何法?”
白砚生平静道:“逆观。以观为镜,以心为光。
你观我,我便以你之观,观你。”
金影微颤,周围的空间出低鸣。
祂的左目忽然破裂,光线喷涌。
绫罗心看得心惊肉跳——那光不是火,而是记忆的流,
从祂的体内汹涌而出,纷纷坠入灰火镜。
镜中浮现出无数景象:
被度化的生灵、被观火者焚尽的经卷、沉没的城、
还有——一个少年,曾跪在祂前方,举火立誓。
那是白砚生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