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都深处,血色光柱贯穿天穹。
那光,不似火焰,更像是无数符纹以鲜血凝成的咒式。
它没有温度,却能灼穿灵魂。
黎观仰望那片赤色,声音颤抖:
“这……就是‘观火残律’?连界本身都在反噬!”
白砚生立于废墟的炉台上,衣袍无风自扬。
他眸中的火纹剧烈跳动,胸前的烬印微微炽亮。
“不是反噬——”他低声道,
“是‘重置’。”
嶙锋踉跄着跪下,金属关节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他望着那光柱,目中透出恐惧与绝望。
“观火残律,是观火界最后的‘保守式’……
它以整个界的灵息为引,
在心火过度繁生时启动。
它……会抹去一切‘自我意识’。”
黎观大骇:“那岂不是——连你们这些被封的造物也会一并毁灭?!”
嶙锋苦笑。
“正是如此。
我们原本就是‘防火者’,
一旦火失控,便以身为薪。”
白砚生垂眸,
看着那些重新苏醒、尚未完全恢复心识的工坊炼者,
他们仿佛听到了呼唤,
一边挣扎,一边在血光中化为灰烬。
火焰无法拯救他们——
因为这不是“焚”,而是“归零”。
“残律”是逻辑之火,
以“秩序”为燃料,
以“清空”为目的。
嶙锋用尽最后的力气,
从胸腔中拔出一枚微型炉核,递向白砚生。
“带走它……
它是‘观火之眼’的副核,
若能重塑主炉,也许……能改写残律。”
白砚生接过那炉核,掌心灼热。
火中隐隐有一只“眼”的轮廓,正在睁开。
黎观皱眉:“改写残律?你有办法?”
白砚生目光平静。
“若是人造之律,就有被锻改的可能。
造物者的火,不该只会服从。”
嶙锋怔怔地望着他,
“服从……那是我们最早被刻下的铭文。
你要逆它?”
白砚生抬头望向赤空。
血色光柱在他眼中被分解为无数符链,
那些符链的结构、节点、能量脉络——
在他脑海中如同炉火的呼吸,被一点点重构。
“我不逆律。”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