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白砚生从裂缝中坠入无尽的灰寂。
四周没有风,也没有光,
唯有无穷无尽的“注视”。
那种感觉,不是被看见,
而是——被记录。
他能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
每一丝灵息波动,
都被某种冷静的意志采集、编目、归档。
“……这里,就是观火者的根域吗?”
他低声自语,
声音在这灰色的空间中无声散开,
像被无数镜面吸收。
此地没有天地之分,
只有无数悬浮的光镜,
每一面镜中,都映着不同的“造物瞬间”。
有人在炼剑、有人在织阵、
有人在泥土中画符、有人在梦中点火——
那是所有造物者的“被观火”记忆。
白砚生静静看着,
忽然想起一句古老的铭文:
“凡心动,火起,天即观。”
他明白了。
观火者的存在,
是因为“火”本身太接近创造的源头。
凡创造,便偏离熵。
凡逆熵,便需被“观察”。
这是天道的本能防御。
他迈步。
灰镜下的路,竟自动生成。
每一步,皆有一道冷光在脚下展开,
如同有人在他前方铺设无形的秩序之桥。
那是——观火母律的引导。
远方,
一道庞大到无法形容的光轮缓缓旋转。
光轮之中,是亿万层重叠的符线,
每一层都刻着不同的“火律”。
有“火焚则明”,
有“火照则形”,
有“火灭则返虚”。
而在那所有火律的中心,
悬着一个静止的心火——
它不燃、不动,却出持续的脉息。
那是“观火母律”的核心。
也是整个观火体系的心脏。
白砚生注视着那团火,
忽然心中微颤。
他感到那火中,有一缕极熟悉的意念。
“……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