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未醒,火已先燃。
白砚生的意识在无垠的黑暗中飘荡。
他听见某种低沉的心跳——
不是自己的。
那声音更古老、更宏阔,
仿佛整片大地的血脉在缓缓搏动。
他微微睁眼。
视野中,是灰烬翻滚的天空。
山川塌陷,河流倒卷,
一切秩序都仿佛在被某种无形之火重新“绘制”。
他半跪于焦土之间,
胸口的火纹仍在微微闪烁。
那不是心脉跳动的节奏,
而是——世界的心律。
白砚生抬起手,掌中浮现出一道微光。
那是他在梦外留下的最后一笔——
“心界”的根印。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时而如火焰,时而如脉络,
最后化作一道“呼吸”的律动,
融入他掌心。
他低声呢喃:
“原来这就是……以心造界。”
一阵风掠过。
风中夹杂着不属于此界的声线:
“检测异常心火源……数据紊乱……观测点失联……”
那声音断断续续,
仿佛来自破碎的天穹。
白砚生抬头。
空中,一只残破的金瞳正在坠落。
那是“观火之眼”的残躯,
从梦外坠入此界,
在火光中一点点熄灭。
他伸手轻抚那残瞳,
火光倒映出他的面容。
“你不该来。”他喃喃。
瞳中传来微弱的声线:
“造物者……为何要毁灭观测?”
白砚生沉默片刻,
缓缓答道:
“因为被观测的存在,就不再是自由的。
火,只该照亮,而不是审判。”
那瞳光微颤,
最后一缕亮色消散,
化作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