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问霍承宇是不是发生了什麽,看自己夫君的样子,肯定是在其中插了一手。
张文远不仅没觉得霍承宇心思深,还觉得夫君就是厉害,不动声色就替允儿欺负回去了。
这事闹了半天,过不了一个时辰就到了中午了。
张文远问道:
“夫君今个儿上午是不是不去铺子了?”
“不去了,下午也不去,晚上和北方来的客人有应酬,你和我一同去吧。”
“我?”
张文远骤然得了邀约,看着霍承宇连连摆手。
“夫君的客人肯定都很重要,我怕去了耽误事,在家里等着夫君回来就好了。”
“这麽乖呀。”
霍延君捏了捏他的侧脸,比刚来的时候圆润了一些,皮肤也细腻了。
“没关系的,和我一同去吧,有夫君在呢,怕什麽?”
“可是……”
“哎呀,没有可是,吃过了午饭夫君接着教你写字,晚上呢,就一起去雁回楼吃大餐!”
张文远被拉着回房间,只好答应了下来。
傍晚,雁回楼。
张文远和霍承宇一起为远道而来的客人接风洗尘,只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客人和他想得相去甚远。
不为别的,只因为那位客人是一位女子。
起初他以为对方是客人的家眷,後来才听到别人都叫她胡老板。
一个女子竟然能自己支撑起一只规模不小的商队来,张文远感到很惊奇,这在他贫瘠的人生认知中从未出现过。
胡老板性子爽朗,让人看了就觉得亲切,可在酒桌上和霍承宇谈生意时,又是那麽精明能干。
霍承宇已经是个人精了,胡老板对上他却也是分毫不差,言谈举止间都是成熟商人的样子。
张文远看着这位女性,忽然感到自己被她的魅力所征服了。
推杯换盏间,一笔生意就这麽敲定了下来。
夜晚的风已经不再那麽寒冷了,霍承宇牵着他的手回家,只见他正在出神。
“怎麽了?是不是喝了几杯酒不舒服?”
“不是的,我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很狭隘。”
霍承宇笑了一声,问他:
“怎麽这麽说?”
张文远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思考一边说:
“从前我从未想过女子也能行商丶组建商队,起初听说客人是女子时,我还下意识觉着她是位年轻姑娘来替父亲做事,说不定身边还会跟着兄长帮她打理。”
“那现在呢?”
张文远低下了头。
“女子行商和男子并没有什麽不同,一样的凭借口碑,凭借实力。临出门时,我还听到她说要赶回客栈陪伴孩子。”
霍承宇揽住了他的肩膀,说道:
“听说胡老板的丈夫亡故了,放心不下女儿,所以到哪里都带着。”
“其实我娘也很厉害的。”
张文远看向霍承宇,这是他第一次和他说到自己的母亲。
“听李婶说,我生下来的时候瘦小体弱,我爹觉得我养不活,又说长大了也是个费钱吃药的,不如溺死了事。我娘那时候刚生産完,血流的到处都是,拼死才护住了我,後来亏空了身体,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没了。”
霍承宇没有说话,只是揽着他的手忍不住更紧了一些。
“我爹不好,我不想姓张了。”
“我要跟我娘姓,我要叫谢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