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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弦戒指(第2页)

“现在,”傅故渊的声音因为刚才的演奏和此刻翻涌的情绪而显得有些沙哑,那沙哑里却裹挟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丶滚烫的热度,“它是你的了。”

林池馀的心脏在那一刹那像是被猛地攥紧,然後又疯狂地跳动起来,剧烈得几乎要撞破胸腔,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那圈闪烁着冰冷银光的弦戒,然後又猛地擡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傅故渊,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死死堵住了,发紧,发干,一个字音都吐不出来。所有的思维丶所有的情绪,都在这枚突如其来的“戒指”和傅故渊那双深不见底丶却盛满了难以言喻情感的眼睛面前,停滞了,凝固了。

傅故渊擡起手,温热的手掌捧住了他微微发凉的脸颊,拇指指腹极其轻柔地丶带着无限怜惜地摩挲着他光滑的皮肤。然後,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他因为惊讶而微张的丶失去了血色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次。

不再是青涩试探的触碰,不再是隐藏着怒气的惩罚性啃咬,也不是偷偷摸摸情急之下的急切掠夺。它温柔得不可思议,绵长而深情,带着刚刚那首戛然而止的曲子里所有的未竟之言和汹涌爱意,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珍惜和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

林池馀的大脑彻底空白了。他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傅故渊胸前的衬衫布料,无名指上那枚琴弦戒指的存在感无比清晰地硌着指尖,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幻觉。

夕阳将两人紧密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投在布满灰尘的丶光滑的旧地板上,彻底地交融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空荡荡的废弃音乐室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交融的丶灼热而急促的呼吸声,和那无声无息却汹涌澎湃丶几乎要淹没一切的爱意在疯狂流淌。

许久,许久,傅故渊才微微退开毫厘,额头却依旧亲昵地抵着林池馀的额头,高挺的鼻尖蹭着他的,灼热的呼吸交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好点了吗?”他低声问,声音里还带着未褪的情动沙哑。他问的是那场让他几乎失控的考试,问的是他紧绷到几乎断裂的情绪。

林池馀没有回答。他甚至无法思考。他只是擡起手,怔怔地看着无名指上那枚在夕阳下闪着微光的丶独一无二的弦戒,然後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主动踮起脚尖,再次吻住了傅故渊微凉的唇。

用最直接丶最滚烫的行动,告诉了他答案。

所有的焦虑丶紧绷丶不安和自我怀疑,都在那首未奏完的深情的曲子丶那根意外断裂的琴弦丶和这个温柔得令人心颤的吻中,被悄然抚平,融化殆尽。

此刻,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就只剩下这间布满尘埃的废弃音乐室,和眼前这个为他一人独自演奏丶送他一枚断弦戒指的人。

傅故渊的吻再次落下,这一次,比先前更多了几分深入的探索和温存的占有欲。林池馀生涩却毫无保留地丶热烈地回应着,所有压抑已久的情绪——考试失利的沮丧挫败丶长期以来的高度焦虑丶对未来的茫然恐惧丶以及对眼前这个人无法言说丶深埋心底的渴望——都仿佛找到了一个决堤的出口,通过这个亲密无间的吻,汹涌地传递出去。他紧紧抓着傅故渊的衣襟,指尖用力到泛白,仿佛那是汹涌海面上唯一的浮木,是他在无尽失落中抓到的唯一实在。

良久,直到肺里的空气几乎被榨干,两人才气息不稳地稍稍分开。林池馀微微喘息着,眼睫湿漉漉地垂着,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像是被晚霞彻底染透了的绯云。无名指上那圈原本冰凉的银弦,也早已被两人交织的体温熨烫得温热,紧密地贴合着皮肤,像一个隐秘而坚定丶不容置疑的承诺。

傅故渊的指尖轻轻抚过那根特殊的琴弦戒指,目光深沉地锁着林池馀,声音比平时更低哑几分:“E弦最细,音色最高亮,穿透力最强,”他缓缓说道,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寓言,“但也最容易断,最脆弱。”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那圈银弦,目光灼灼,“就像某些绷得太紧的东西,弦绷得太紧,反而失却了弹性,失了真音。有时候,需要一点意外,一点…看似不完美的断裂,”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林池馀的眼睛,“才能释放出它真正该有的丶或许更动听的声音,或者…帮它找到它真正的丶唯一的归宿。”

他这话意有所指,既指那根断裂的E弦,也指林池馀刚才那几乎崩溃丶紧绷到极致的状态。

林池馀的心跳再次失控地加速跳动起来,撞击着肋骨,发出巨大的轰鸣。他低头,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弦环,金属的微凉触感和傅故渊指腹刚刚留下的温热形成一种奇妙的对比,直抵心尖。“……断了,很可惜。”他小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和茫然,不知道是说那根再也无法发出声音的琴弦,还是指自己那场似乎搞砸了的考试,抑或是别的什麽。

“不可惜。”傅故渊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他擡起手,再次捧住林池馀的脸颊,温热的掌心贴着他的皮肤,迫使他的视线与自己深深相交,“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琴弦断了,可以换新的,或许能奏出更美的音色。”他的拇指再次爱怜地丶带着某种占有意味地蹭过林池馀无名指上的弦环,眼神专注而炽热,“但有些东西,有些联系,有些……弦,断了,才是真正的开始。是另一种形式的圆满和拥有。”

林池馀怔怔地看着他,看着傅故渊眼中从未如此清晰丶如此毫无保留流露出的汹涌情感。那不再是深潭般的沉寂无波,而是翻涌着炽热浪潮的海洋,要将他彻底席卷丶淹没,令他窒息,却又甘之如饴。

“为什麽……”林池馀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声音还带着一丝情动後的沙哑和细微的颤抖,“为什麽是《爱的致意》?”他知道这首曲子,它太有名了,那份深沉的丶温柔的爱意几乎融在每个音符里,不言自明,直白得让人心慌。

傅故渊的嘴角勾起一个极浅却无比温柔的弧度,眼底像是落入了细碎的星光,亮得惊人:“你觉得呢?”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将问题轻轻抛回,眼神里的浓烈意味却早已昭然若揭,比任何直白的语言都更具冲击力。

林池馀被他看得耳根彻底烧了起来,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下意识就想别开脸,躲避那过于灼人的视线,却被傅故渊固定着,动弹不得。他抿了抿唇,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鼓,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几乎要冲破喉咙,却又被该死的羞赧和一丝不确定牢牢锁住。

傅故渊也不再逼问,只是眼底的笑意和温柔更深了些。他低下头,再次吻了吻他微微红肿的唇角,然後是鼻尖,最後是那两片因为紧张而轻轻颤动的眼睫,每一个吻都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带着无限的珍视和虔诚,仿佛在顶礼膜拜一件稀世珍宝。

“下次,”傅故渊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低声说,气息温热地交融,“别再为了一场考试,就把自己逼成那样。不值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说得倒是轻松……”林池馀闷声反驳,语气里却没了之前的尖刺和防御,反而泄露出一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丶柔软的委屈和依赖,“你当然不在乎……你每次都那麽游刃有馀……”

“我在乎。”傅故渊打断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认真,他稍稍退开一点,直视着林池馀的眼睛,不允许他有丝毫的逃避,“我在乎你是不是开心,是不是轻松,是不是……能对自己好一点。”他顿了顿,拇指轻轻抚过林池馀的眼下,“你皱眉的样子,一点也不好看。”

简单至极的几句话,甚至算不上什麽甜言蜜语,却比任何华丽的情话都更具冲击力,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池馀心上最柔软的地方。他猛地擡起头,撞进傅故渊深邃的眼底,那里面的认真和疼惜浓烈得让他无法呼吸,也无法怀疑。

夕阳缓缓下沉,音乐室内的光线变得更加朦胧而柔和,充满了油画般的质感。无数细小的尘埃在最後的光柱中翩跹舞蹈,像是为这静谧空间里相拥的两人无声地伴奏。他们依偎在旧钢琴旁,谁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享受着这暴风眼过後难得的丶令人心安的宁静与亲密。林池馀甚至能清晰地听到傅故渊平稳有力的心跳声,透过薄薄的衬衫面料一声声传来,稳健而可靠,奇异地安抚着他残存的每一丝不安和焦躁。

他低下头,一遍遍地看着无名指上那枚简单却意义非凡的弦戒,一种前所未有的丶坚实的踏实感和归属感温柔地包裹了他,温暖而有力。考试丶分数丶排名丶未来的不确定性……所有这些曾经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的焦虑,似乎都被暂时地丶有效地隔绝在了这间小小的丶布满尘埃却仿佛蕴藏着无尽魔力的音乐室外。此刻,他的世界里,只有傅故渊,只有这个用一首未尽的曲子和一根断弦,将他温柔“套牢”的人。

“走吧。”不知过了多久,傅故渊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却依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快闭楼了。再不走,要被锁在这里过夜了。”

林池馀点了点头,依恋地看了一眼这间破旧却在此刻显得无比珍贵的房间,仿佛要将这里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脑海里。

傅故渊熟练而小心地将那把断了弦的小提琴收好,放回琴盒,仿佛那是什麽稀世珍宝。然後,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牵起了林池馀的左手,指尖恰好温柔地擦过那枚银色的弦戒。

林池馀的手指条件反射般地微颤了一下,像是有一股微弱的电流从那接触点窜过。但他没有挣脱,反而微微收拢手指,回握住了那只温暖而有力的手。

傅故渊牵着他,再次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音乐室门。外面的走廊光线已经彻底暗淡下来,空旷而安静,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回荡,发出清晰而孤独的回音。

走到走廊尽头,即将踏入主楼尚有光亮的地方时,林池馀下意识地丶出于习惯性地想抽回手,指尖微微用力。

却被傅故渊更紧地丶更坚定地握住,那力道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怕什麽?”傅故渊侧过头看他,暮色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有些模糊,唯独那双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邃丶明亮,里面闪烁着某种坚定的光芒。

林池馀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那颗心因为这句简单的问话和紧握的手而变得无比鼓胀和柔软。他最终停止了所有细微的挣扎,任由傅故渊就那样紧紧地丶坦然地牵着他,穿过寂静无人的走廊,一步步走向窗外已然降临的丶深邃的夜色。

无名指上的弦戒的存在感前所未有的清晰,微微地硌着相贴的皮肤,像一个温柔的烙印,不断地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那是一根断弦的终结,却也是某种更加深刻丶更加滚烫的事物的开始。

傅故渊握紧了他的手,指缝严密地贴合,声音低沉而清晰,融在夜色里:“饿不饿?带你去吃巷口那家热汤面。”顿了顿,他补充道,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你上次说,吃完心里会暖和起来。”

林池馀没有回答,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指尖上的弦环抵着傅故渊的指骨。

无声,却已是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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