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宗门蠢徒他创造的新世界
“什麽?他消失了?”
此刻,山脚下的一座茶馆的小小戏台上,一名看上去年纪不大的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学演着山上那位神秘宗师得知自家“爱徒”失踪後的反应。
“这可如何是好啊?那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徒……”
“哎呀瞎演的吧!”还没等那小先生把那句肉麻话讲完,座中一位抱着剑端着酒碗的男人便忍不住出声打断,“那宗师怎麽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说书的小先生不解,看着这位明显是远道而来,在此处暂时歇个脚的这位侠客打扮的人。
满堂的闲客也都转过头来,望向那人。
那人一手将胸前的剑抱的更紧,已经因为衆人的这态度而有些疑惑,开口道:
“怎麽?我在来路上可是听闻,这山上的岁澜宗师当初一剑劈开山野,镇住邪魔,将这一处举世皆知的浊脉变成清脉,一举成名自立一宗,世人纷纷因此地日渐真气茂盛而追随至此,又皆拜服于他的实力,自愿投入他门下……”
“如此惊世之才,怎会耽沉纠缠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徒弟……难不成我听说的是假的?这位宗师是个色……?”
“那倒不是!”那说书的小先生听了这话,还作势拱手往山上拜了一拜,道:“咱们山上这位岁澜仙师确实是难得一遇的仙学奇才,也绝不是您猜测的龌蹉之人,不过您……”
小先生想问那位侠客何出此言?自己说的戏文也不是那个意思啊……但又是没说完,便被另一人打断。
一名一直坐在角落里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壮汉突然语出惊人:“哼!没错!那位剑宗表面上看上去道貌岸然,说不定私下里真是个色胚!我看他一有闲就将那小徒带在身边缠缠绵绵的样子,真不知道那到底是徒弟还是情儿……”
“什麽!”那大侠猛地一拍桌子,戏台上的那位小先生也抓了头。
茶馆内已有眼尖的人起身欲走,想要避开这可能的祸端。
那位小先生也着了急。
他平日里不过是靠编排些听来的闲言碎语,说个花儿供来往人士取乐的,实则并无侮辱或是抹黑山上那位大宗师的意思。
原本那外来侠客提出疑惑之时,小先生也没意会出个所以然来,此时听这醉汉的语气,又看馆内衆散客明显不想惹麻烦,匆忙要走的样子,他这才觉得真惹了祸。
他想:这外来侠客明显是因为山上的岁澜宗师的盛名奔波而来,想要投入本宗门下的,看刚才那不可置信的样子,似乎还颇有几分追随者的崇高狂热?
而那位醉酒的大汉,则看起来多少知道些山上宗门内的内情,似乎还对岁澜宗师颇有不忿?总之,看上去都惹不起。
小先生弱弱开口:“哎呀两位大侠,咱们要不到外面醒醒酒……”
小先生实际想说的是:您二位若是意见不合,动起手来,可千万别在我这小店里!要打出去打,吓坏了我的客人们也就算了,可别砸了我的桌椅丶廊柱丶戏台!
可还没等他将这看似“意见相悖”的二人请出门外,却见那侠客抱剑直奔那醉汉桌上,却非如小先生预想般因来路上的憧憬破裂而激怒,而是好奇心大起,凑上去接话道:
“这位兄台,看来您知道许多内情啊!再和我讲讲?讲讲?”
意料之外的,两人似一见如故。
几下推杯换盏下来,便成了知无不言的“亲友”。
周围刚才欲走的人见情势转圜,便也安定下来,没急着拔腿就走,小先生在一旁担心的手便也垂下,反而是也本能地竖起耳朵偷偷听着。
那醉汉接过那抱剑侠士递过来的酒,豪饮一口後,也愈发来了兴致:“好!那我就多说说……”
据他所言,山上那位岁澜宗师在外的那些所谓“一剑劈山,化浊脉为清脉,自立一宗,魅力无穷,吸引衆人追随”等等的传闻不是假的,但真正入了宗门的人就知道,这位大宗师实则很是高贵神秘,平日里从不曾教授过衆弟子。
除了那山上偶又有魔气外溢的情况丶那位宗师会出面修缮外,衆弟子根本难见上那位宗师一面。
唯有一个早就跟随于那位宗师的蠢徒,是能知晓其所在,能和其说得上话的。所以总有人时不时地捉了那小徒的行踪,和那小徒凑近,想要套关于宗师的消息。
可那蠢徒偏开口闭口都是些什麽“今日师尊带我去後山药浴”啦,什麽“最近师尊给我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哄我”啦,什麽“师尊每日和我相抵而眠”啦,如此种种,听得人心生疑窦。
那小徒又着实蠢笨,语气也清白,其他衆弟子也不知为何便真从未深思过,直到又是一次又一次见到那宗师和那小徒形影不离的样子,一次又一次听到那小徒提及他二人之间的事情,大家才反应过来——
这两人之间定然有些什麽!
甚至宗师和那小徒间的衆多事迹,听起来竟像是宗师欺负那小徒不懂,诱引纠缠于那小徒!
“可偏那宗师盛名在外!大家都被他偶尔出来镇魔气时的清朗身姿蒙蔽了!看不出那宗师的真面目!”那醉汉越喝越醉,也越说越过分,“什麽大宗师!什麽剑尊!我看他说不定早就走火入魔了,整日耽于情爱之事,根本不值得咱们追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