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麽多盘子,就没有一个你想洗洗的?”
沈易橙擡手扒拉了一下挡眼睛的碎发:
“没有。”
况野默默地转回视线,点了点头:
“挺好。”
“什麽挺好?”
况野笑了笑:
“你这监工,干的还挺好。”
沈易橙突然笑了一下,正要说什麽突然手机响了。
刚接上就听到对面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况野听出来了,哈萨克语混着普通话。
大概是家里的牛羊出了问题,跟沈易橙寻求帮助呢。
况野手底下放的很快,沈易橙挂了电话,擡眼看到况野已经开始洗手了。
“我去趟巴克台镇,牧民家的羊难産了。”
况野立刻说道:
“我跟你一起。”
沈易橙没有拒绝:
“走。”
二人拿上医药箱,冲出门直接上了越野,一溜烟地就往沙漠边缘开。
路程不算久,加上沈易橙开得飞快,不到二十分钟就看到了小镇。
沈易橙车刚停稳,况野就看到一个穿着棉布褂子和羊毛坎肩的少年跑了过来。
少年的裤脚随意地挽到膝盖,露出晒得黝黑的小腿,脚下的牛皮靴沾着不少枯黄的骆驼刺。
脸上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沈哥,你终于来了。”
“哈力克,现在什麽情况?”
“母羊的崽子卡在那儿都一个小时了,阿妮现在羊圈守着。”
“阿妮”就是哈萨克语母亲的意思。
况野和沈易橙对视一眼,二人都明白,秋季産羔对沙漠牧民来说本就比春季更费心。
现在又遇上这种难産的情况,少年只能向沈易橙寻求帮助。
“上车,我们去牧场!”
哈力克上车後,沈易橙飞速地将车开到了牧场,那里坐落着很多毡房。
路上,哈力克偶尔擡手抹把额角的薄汗,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
“我家这头母羊是前年用家里最後几只小羊羔的小尾寒羊。”
“本来应该在春季産羔的,谁知道配种晚了就拖到了现在。”
“下午我去远处牧场帮人赶羊换点口粮,回来就听说母羊难産了,我阿妮一直守在羊圈里,急得直上火。”
沈易橙利落地将车停靠在一处毡房门口,三个人下了车就往羊圈里冲。
况野一看,哈力克家的羊圈是用旧木板钉成的,歪歪扭扭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