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错觉吧。
剧情演绎到高潮部分,王子对陷入沉睡的白雪公主一见钟情,他获得小矮人的同意後,低下头情不自禁地亲吻白雪公主。
本来白雪公主是因为吐出卡在喉咙的毒苹果苏醒,但为了增添浪漫气息,新剧本将其改成了王子吻醒公主。
白雪公主平躺在水晶棺材中,身下铺满了玫瑰,但它们再娇艳欲滴也比不过闭着眼沉睡的人。
即使排练过许多遍,但申演明还是激动得抑制不住地发抖,他闭了下眼,跪在地面,俯身缓缓亲了下去。
正在装死的金恩施下巴被人轻轻擡起,唇瓣先被舔了一下,然後重重地碾了碾。
?不是,怎麽还真亲啊?只是演戏而已,社长太拼了吧。
唇瓣被舔得湿漉漉的,泛着水光,有些痒。
那种被人阴暗注视着的感觉又来了,夹杂着隐隐的怒意。
轻快浪漫的小提琴响起,金恩施慢慢睁开眼,坐了起来,懵懂地看着面前的王子:“是你救了我吗?”
“亲爱的白雪公主,恕我冒昧,正是我吻醒了你。”
申演明呼吸有些急促,但还是正常地演了下去。
之後的剧情大快人心,白雪公主与王子坠入爱河,在他们的婚礼上,邪恶王後出席,被迫穿上烧红的铁鞋跳舞,最终痛苦死去。而白雪公主则回到王国,与王子幸福一生。
台下掌声雷动,所有人都回到台上谢幕,灯光也恢复正常,将台下观衆照得清楚。
金恩施擡起头,目光对上贵宾席正中央的Alpha,炽热的视线熟悉又陌生,令他莫名地心悸。
好奇怪……心脏跳得有点太快了,隐隐有些害怕。金恩施回避他的视线,按了按胸口,疑惑地皱眉。
可是他们分明不认识,为什麽这个人给他一种抗拒的情绪?
一直到帷幕落下,坐在化妆间的椅子上卸妆,他还没缓过神来。
“公主,醒醒,怎麽看着不开心?”
申演明擡手按住他的肩头,轻轻地揉。捏,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但金恩施闭着眼,另一个女生在帮忙卸妆,他没看出什麽异常,只能开玩笑地说道。
维持妆造很累,眼皮干涩,金恩施只想闭眼睡一觉,闻言也只是淡淡地摇了下头:“没什麽。”
他只是突然想起一个人。
高考毕业後的暑假,天气闷热多雨,前几天才满18岁的金恩施也待在出租屋不出门,整个人跟朵蘑菇似的不挪窝。
几个高中同学在wx上旁敲侧击,问他想去哪个大学,金恩施认真思考了一晚上,回他们说要去A大。
A大离这里很远,他做好了一年回一次的准备。
上了高中,金恩施搬离别墅,自己一个人生活。母亲自从改嫁後不再管他,偶尔打电话问问近况,但那都只是浮于表面的温情。她现在活得通透,只为自己,淡泊亲缘,这点倒和金恩施相同。
继父更不用说,金恩施只有在缺钱的时候找他,两人之间冷淡得像陌生人。
某个雨夜,电话铃声在卧室床头响起,催命符似的急促。
“……喂?妈?”
金恩施睡蒙了,从被窝里爬起来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二十分。
昏黑的夜里大雨滂沱,天边有闷雷滚动。
“小恩,允闵今晚回国,我忘了时间……嘶,你那边离得近,你去接一下机吧,好歹是你哥哥。”
金允闵回国管他什麽事?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在他睡觉的时候回……呵。
以往对这个哥哥的抵触心理此刻全部浮现,但金恩施还是应了下来:“知道了妈。”
一通电话过来,睡意全无,金恩施换好衣物,打开门时被楼道口的黑影吓了一大跳,门把手都快被拧下来,心脏差点骤停:“我靠——”
“小恩。”
楼道口昏暗阴冷,头顶声控灯随着雷声一闪一闪,诡异丶阴森,他那个便宜哥哥就站在那里,头发和肩膀那块全是湿的,雨水顺着凝成绺的头发往下滴落。
脸色苍白得像死了几天的尸体一样,又像是很久没睡好,眼珠黝黑,直勾勾盯着门口的方向。
操……金恩施忍不住在心里骂脏话,大晚上的跑他这里来当门神吗?半人半鬼的模样,提个行李箱,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抛。尸呢。
他酝酿许久,那句“哥哥”还是叫不出口,抿了下唇,把门打开一些:“进来吧……你怎麽找到这里的?”
对于金允闵,他还是有点怵的,毕竟对方精神不正常。
“好。”
男人好像只是单纯站那里,听到金恩施发话,提着行李箱进来,一路全是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