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面站着,金恩施总觉得尴尬,擡眼对上男人深邃的目光,又问,“您还要说些什麽吗?”
金允闵喜欢观察别人的微动作,那会让他看清一个人在想什麽。所以在注意到金恩施无意识抿起的唇时,他了然地笑,态度称得上和气,像是纵容晚辈似的,微微叹了口气,“太多了反倒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我们就周末再说吧?”
“好,期待与您的下次见面。”金恩施点了下头,站立的姿势松弛下来。
“再见。”金允闵将一切收入眼中,没忍住擡手揉了把金恩施的脑袋,手感挺好,他甚至舍不得松开。
头发乱了,突然被人抚。摸的感觉有些奇怪,但一想到对方是自己多年的资助人,金恩施还是低了低头,顺从地让他揉,乖得出奇。
西八,越看越不爽啊。文尚贤盯着放在金恩施头上的那只手,嘴唇差点咬破了。
金允闵念念不舍收回手,“这次真要走了……钱还够花吧?”
“够的,您给的太多了。”
虽然不知道怎麽又说到这个话题,但金恩施如实回答。
那张无限额的黑卡足以让他在任何奢侈品店肆意挥霍,更别提日常花费了,他自己都有点怀疑是不是这位资助人的亲儿子。
我靠,不会真是吧?可他俩长得一点也不像啊!年龄怎麽算也对不上吧。
金允闵却觉得不够,示意陈助拿出来一张空白支票,笑道,“随便你写,不要有负担,这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麽。”
“……谢谢您。”人民的好议员。
金允闵带着陈助走了,但空气里还散发着有钱人的气息。
准确来说,是金钱的味道。
金恩施单手捧着那张支票,小心翼翼,不想留下半点褶皱。
“金恩施,原来你认识他啊?”文尚贤喉口发干,见到对方的喜悦已经化作难以说出口的艰涩,“我还以为……”
他当时还窃喜地以为,自己和金恩施一样呢,甚至幻想着能接近对方,直到目睹金恩施与男人的相处,他才彻底清醒地发现两人的差距。
金恩施好像永远都高高在上,像一轮明月,谁都能看见他,又谁都摘不下他。
面前的Omega看似正常,实则各种阴暗念头疯狂爬行,感觉下一秒就能化形。
金恩施茫然:“以为什麽?”怀里有花,左手捧着支票,他将另一束花也拿了起来。
他的眼睛眼黑更多一些,睫毛很长很直,垂眸看着花的时候总让人觉得深情,似乎很珍视Omega送的花。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任谁都会心脏柔软,仿佛被浸泡在温水里。
文尚贤奇迹般地,情绪慢慢平静下来,眼里的痴念满当当得快溢出来,“……没,现在时间还早呢,要回去休息吗?”
“文学弟当我是死人吗?”
申演明靠了过来,低头嗅了嗅金恩施怀里的花,似乎没看到文尚贤骤然冷下去的表情,“果然很香……学弟,累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会来接你的。”
停之停之,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下午还有课呢?
金恩施抱着胜利品,假笑告别:“不了,我先上课,晚上再见吧。”
“真巧,我也有课,一起。”文尚贤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与他独处的机会,当即表示顺路。
申演明还有其他事要忙,没开口说一起。但两人与他擦肩而过时,他似是无意,重重撞了下文尚贤。
“……学长眼睛似乎不太好,有空去医院看看。”
文尚贤回过头嘲讽,申演明看着他,好意提醒,“文学弟最近小心点,我看你印堂发黑,别犯冲了。”
“……”
这人神。经。病吧。
……
快到约定时间,十字路口却堵了,到处都有车。
朴今延时不时看一眼腕表,急躁得不行,突然萌生抽烟的冲动,他手指摸了半天才抽出一根烟,动作略显生。涩地点上。
因为金恩施讨厌烟味,他已经很久不抽了,久违地吸入一大口烟雾还有些不习惯,咳嗽了几下。
他降下一点车窗准备散散味道,後面有车狂按喇叭,他没管,车身却在这时“砰”地一声震了震,烟没拿稳直接掉落到地面。
随後,有人气势汹汹走了过来大力拍打车窗,口中叫骂:“西八!怎麽停车的?留那麽点空隙老子怎麽进来?”
车窗缓缓降下,那人看清驾驶座上的Alpha,短发黑硬,眉目冷戾,正装被肌肉撑起,搭在方向盘上的腕表尽显贵气。
他气势瞬间矮了一截,却还要强词夺理,不依不饶,“阿西,狗。崽。子装什麽,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