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住院的这段时间,风见裕也一直受命去确认诸伏景光的安全保密工作,交接诸伏景光的相关情报,同时还要向降谷零汇报诸伏景光的身体状况。
诸伏景光对于他不厌其烦的问题一向接受良好,所以风见裕也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和降谷零性格互补丶温和有礼丶又极其擅长辅助别人的人。
直到诸伏景光带着温柔的微笑把风见裕也带到了警察厅的射击训练室,逼着他进行了魔鬼一般的射击训练,又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单手直接把他贯倒在了射击训练室的地板上後。
风见裕也才终于意识到了能和自己的魔鬼上司成为幼驯染的人,绝对不会是什麽温柔和善的前辈。
“风见,你应该不想成为零的阻碍吧?”,诸伏景光的声音低低的,却带着振聋发聩的力量,“对于深入黑暗的卧底来说,他们的接头人就是牵着他们重返光明的最重要的那一根线。”
炽白的聚光灯下,诸伏景光的眼睛深邃的就像一眼望不到边界的海底,“发生在我身上的失误,绝对不能再次发生在零身上。”
从那天起,风见裕也就对诸伏景光也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他甚至偷偷觉得如果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意见不统一的话,说不定最後还是要听诸伏景光的,总感觉诸伏景光的说服力实在是很强的样子。
“可是……”,风见裕也对于这个安排没有什麽意见,他主要是担心诸伏景光一个人行动有些不方便。
“没事,这不是还有横沟警官吗?”,诸伏景光带着怡人的微笑走向了头发酷似珊瑚丶脸上带着乐呵呵老大哥一样笑容的横沟参悟,然後从怀里掏出了连风见裕也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丶看起来外表完全可以以假乱真的警察手册,“横沟警官,我是神山优,来自东京警视厅,接下来就拜托你了。”
“神山……警官?”,诸伏高明又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名字,然後猝不及防的看到了弟弟掩盖在墨镜後面的甚至算得上是自豪的笑容。
大和敢助有些无助的张了张嘴巴,不是,怎麽突然开始要分开调查了?之前也没有跟他们提过啊。
但是他看旁边的诸伏高明没有什麽反对的意思,也就不对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情多说什麽了。
诸伏景光在上横沟参悟的车之前给诸伏高明回了一条信息,“哥哥,竹田组这条线还要继续追查下去,长野就拜托你了,注意自身安全,不要单独行动,必须带着大和警官或者上原警官。”
诸伏高明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景光这是在担心自己没办法应付现在的情况嘛?
长野县丶群马县和琦玉县本就三县交接,因此也常常出现联合办案的情况。
所以当他们被通知过来参与调查连环杀人案,结果到了之後却变成了警视厅公安调查枪支走私案丶需要他们内部配合。横沟参悟对此倒也没有觉得有多吃惊,因为公安就是这麽为所欲为,听说他们连警视厅正在侦破的案子也能随便抢过去。
更何况是自己这种小小的县警了,当然要充分配合他们工作。
但是横沟参悟还是不自觉通过後视镜观察坐在後排的公安。
现在的公安可真是不得了啊……横沟参悟看着他绝对不会和警察联系在一起的银灰色短发和仿佛镶嵌在脸上的墨蓝色墨镜,不自觉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不是他确实看到了警察手册,横沟参悟真的会认为眼前的年轻人是将要出道的偶像歌手,而且还是身材练得很好的乐团鼓手或者吉他手之类的。
横沟参悟安静的开着车,坐在後排的年轻人也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似乎是手机上有什麽格外吸引人的东西。
车子在琦玉县警局门口停下,诸伏景光打开车门走了下来,目光越过“琦玉县警察署”的牌子看向警署的大门。
早春的樱树已经重新裹上的绿意,枝头的粉色花瓣所剩无几的从枝头上滚落,像是已经走向了终曲的乐章。
穿着黛灰色西服丶看上去已经年纪不小的警官推开了警署大门,将前来配合调查的涉案人员送出门去,甚至不忘重重的鞠了一躬,“冈仓先生,多谢您的配合!”
横沟参悟顿住了脚步,似乎是看到自己的同事还要对着可能涉及到某些案件却因为身份特殊而受到优待的人卑躬屈膝而愤慨。
“那是……?”,诸伏景光没有急着走过去,而是远远的看着这看似滑稽的一幕。
“那位是冈仓正明先生,其实已经来过我们警署不少次了,但就因为他是议员的秘书……”,横沟参悟压低声音对着诸伏景光解释道,“所以小泉每次都要把他客客气气的送走,因为我们最後也没有查出他和京治议员有什麽问题。”
诸伏景光手指不轻不重的在横沟参悟车子後排的门框上敲了两下,声音还是平平淡淡的,“每一次都是小泉警官接待的他吗?”
“哦,对”,横沟参悟没发现这件事有什麽不对,主要是他们都觉得这是一个烫手山芋。一旦有人接手了,他们也完全不想把这件事情给揽过去,所以到现在都是小泉章太一个人全权负责的。
虽然一直以来负责都是行动组的工作,但诸伏景光知道事出异常必有怪,一个议员秘书不应该如此频繁地出入警署,就会给议员带来不佳的风评
他会是……自己的目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