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位白兰地先生已经成为公安的协作人了?”,松田阵平犀利地问道。
“不,他是家属”,诸伏景光全然冷静的声音突然从降谷零的身侧口袋里传了出来,像是冲破了一滩死水的子弹,突兀的打在了神山清羽的心上,他差点没坐稳直接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所以他果然是清羽君那个失散多年的哥哥!松田阵平觉得自己已经摸到了真正的真相,现实永远比写在纸上的故事更加荒诞。
松田阵平有些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脑袋,然後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旁边萩原研二吃惊得快要扶不住的下巴,“等等,小降谷,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小清羽知道了吗?你知道多久了?”
系统也稍微有点心虚,[这是一个意外,宿主,你知道我在检测诸伏景光情况时总是会有点失误的。]
神山清羽:[这是有一点吗?!你是不是故意的?]
降谷零:他知道很久了啊,你们懂我之前过得是什麽日子吗?
降谷零瞥了一眼冲他疯狂眨眼的神山清羽,相当没有同情心和同事情地将手机彻底拿了出来,放在了桌面上,反正都已经公放了,“这个要不你们还是问当事人吧,他都已经到了。”
神山清羽接着质问系统,[你为什麽没有提醒我他的坐标已经到了附近,这你不可能看不到吧?说好的我是你最重要的,永远放在第一位的宿主呢?]
系统:[……我只是偶尔和宿主你一样上班摸鱼去了而已!]
系统辩解完就干脆不说话了,虽然房间里已经乱得像是他们在安全屋开会了,但是系统还是毅然决然地撇下神山清羽下线了。
神山清羽在呼唤了它几声发现仍然毫无反应之後,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此时已经是完全的孤立无援。
“现在能给我开门吗?我想见见你,似乎已经很久没见了”,略显凝滞的气氛中,诸伏景光的声音似乎还是淡淡的,不急不缓。
神山清羽却从里面听出了一股打算和他算总账的架势。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眉头更是皱得死紧,苦大仇深得盯着降谷零,眼里完全是看叛徒的痛心疾首。
降谷零差点维持不住脸上的假笑,这两个人当事人就在这里!为什麽还看我?还怪我!
想到这里,降谷零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勇气牢牢的扣住了神山清羽的肩膀,干笑着解释着,“白兰地先生,我们的合作还没谈完呢。”
话音未落,降谷零手机上的显示着通话时间已经超过了半小时的电话被单方面挂断了。
手机屏幕暗了下来,神山清羽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悠扬的大提琴声突兀地回荡在了房间里,属于神山清羽的手机铃声从颜色沉闷的黑色风衣的口袋里响了起来。
神山清羽缓缓地眨巴了一下眼睛,像是觉得自己口袋了揣了一个真正的炸()弹一样。
他的双手紧紧的绞在一起,手背因为紧张而凸出的青筋在透薄白皙的皮肤下清晰可见。
一直等到了铃声彻底停止了,也没有人接起电话。
第二次,手机铃声又响了,对面似乎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神山清羽的手指有些颤抖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属于苏格兰威士忌的手机号。
只是这次铃声结束得很快,短暂地响了三秒之後,像是故意不想给他过多的犹豫时间,诸伏景光先一步挂断了电话。
原本应该已经下线的系统又偷偷出现了,[宿主,你以前说过,让他打第三次电话,第三次还不接的话……]
神山清羽有些紧张地扭过了头看着紧闭着的房门,诸伏景光此时应该就站在门外。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灼灼光像是聚光灯一样,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落在了他的後背上,他却一时没有心情去解释。
熟悉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响了第三次,没等乐曲进入第二个小节,神山清羽深吸了口气,如释重负地接起了电话,“前辈,我回来了。”
房门“咔哒”一声打开了,诸伏景光带着深夜的冷意走了进来,蓝色的双眼紧紧盯着沙发边的那一个身影。
他的目光沉沉的,顺着神山清羽紧绷着的肩膀,从僵硬的举着电话的手臂落到他左手光溜溜的无名指上。
还好……诸伏景光唇边终于挂上了一点久违的笑意,“其实我想要开门的话知道密码就够了。我爱你,清羽,现在能给你戴上戒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