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眼风轻扫,笑着搭上沈宥的肩膀,不让他掏钱:“阿侑,你还当真了。唬你的。和尹律师一早说好了,不玩钱,她给我提供点免费咨询就够了。”
又轻佻地扬眉,睇着尹昭:“怎麽样,够朋友吧。”
尹昭笑笑,伴着陆莺,随他们往外走。
姜行止为他们摁了电梯,问他们计划在珠州停留多久,有什麽安排。
沈宥微低了头去看尹昭,只稍一迟疑,姜行止就又把眼珠子转向了陆莺:“莺莺,法大悲的音乐会是不是明天在你们剧院演”
陆莺浅笑着从手包里拿出两张票。
姜行止就把票往尹昭手里塞:“莺莺他们学院刚建好的歌剧院,我有个包厢,随便进。“又说:“这演出很热门的,票一早都售罄了。”
尹昭犹豫了下,指尖已摸到铜版纸票面。
沈宥却立刻把票从她手中抽走:“我後天就回宁海,明晚我们已经另外有约了。”
话音异常生硬。
尹昭不知她有什麽约,只笑。
姜行止无所谓般地耸耸肩:“好吧好吧。”
他随手把票揣进兜里,又轻佻地吊起眼梢讲:“不拿也不打紧。若是有空想来了,给我个电话也一样随便进的。”
讲这话时,姜行止是瞧着她的,直勾勾地瞧着,全是些惹事生非的故意。
躲进电梯,尹昭方才彻底松了口气,挨着轿厢侧壁沉默站着。
她头疼,可能是用脑过度烧坏了神经元。
沈宥没来迁就她。
兀自站在正中,宽背窄腰,还是下午参加签约仪式的那身浅灰西服,正经过了头,却让人安心。比如,刚刚他坐到她身侧的那一瞬。
安心,有点好笑。
她安静地瞧着沈宥,想他,又想姜行止。
许是瞧久了,目光失了控,也不知是不是泄出了几分怨恨,反正惹他转了身。
“想去?“沈宥皱眉问她。
“嗯?”尹昭不免疑惑。
他与她在想的心事,显然并非同一桩。
毕竟他们在乎的,天壤之别。
“那个音乐会。”他盯住她。
“嗯——”尹昭一怔,没料到是这问题,斟酌着答:“我还挺喜欢悲惨——”
他突然走过来,抱住了她。
有些醉意不支般地,把身躯的重量全压向她,仿佛她是支撑着他的唯一。
“尹昭,你很缺钱吗?”
他把她锢在怀里,头埋进她的颈窝,依旧是咬着牙在问,问得全无礼貌,可也有一股子丢盔弃甲的狼狈,话更是说得让人疑心他清醒了一定会後悔。
“我有很多钱。”
“你跟着我,就够了。”
“音乐会想去看,不用他的票,我也可以带你去看。”
他身上浮着酒气,喝了不少。
尹昭早闻到了,他在麻将桌旁坐下时就挟了酒味来,她是不喜欢,但她没得选。
姜行止指间没断过的烟,她也不喜欢。
她有些迟缓地抚上了他的背,没使力,只是将小臂连同手包一并搭在了他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