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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 （第1页）

第85章。

中秋过後，扬州城内的暑气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沁人的凉意。

只是这日清晨，小黛玉的绣楼却传出了罕见的哭声。

栾序原本正在外间的小几上仔细调配着秋季防风寒的药草放入香囊，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心头一紧，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了进去。

“怎麽了？”

妹妹向来乖巧，即便不舒服也多是小声哼唧，何曾哭得这般撕心裂肺？

大丫鬟雨珠正手忙脚乱地哄着，见栾序进来，脸上也有些慌乱：“少爷，您快来看看，也不知怎麽了刚给小姐换好这身冬衣，她就哭成这样了，怎麽哄都哄不好，是不是身上哪里不舒服，病了？”

栾序忙俯身将那个哭得眼泪汪汪的小团子抱进怀里。

小黛玉一到他怀里，像是找到了依靠，哭声稍微减弱了些，但依旧抽抽噎噎，小身子一颤一颤的，好不可怜。

栾序皱着眉，先是仔细替她把了脉，脉象平稳，并无风寒发热之兆。

他又小心地翻开小黛玉的衣领和袖口仔细查看，生怕有做衣服时不小心遗留下的针头刺到了她娇嫩的皮肤。

检查一遍，并无异样。

“雨珠，你检查一下小姐身上其他地方，可有不小心留下针头？”栾序将小黛玉递还给雨珠，语气严肃。

雨珠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连忙将小姐接过去，放到软榻上，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连袜套和绣花鞋里面都没放过。

“回少爷，没有。”雨珠肯定地道。

栾序这才松了口气，再次接过小黛玉。

见她依旧委屈巴巴地扁着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长睫毛湿漉漉的，他心中柔软，试探着轻声问道：“若是不喜欢这件衣裳，换一件好不好？”

听到这话，奶娃娃泪眼汪汪的大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小脑袋居然用力地点了点，带着哭腔含糊不清地附和：“换丶换！”

栾序心下稍安，原来是不喜欢这件。

他默默记下了这件衣裳的颜色和绣花样式，打算日後都避开类似的。

他轻轻将小黛玉放回榻上，对雨珠道：“那给她换一件吧。”

谁知他刚要转身避开，小黛玉的小手立刻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眼里又涌上恐慌，连连道：“走丶走！”

生怕他离开。

栾序回身柔声道：“我不走，就在这儿等着，换好了我们再一起走，好不好？”

转而对雨珠道：“换件外衫便是了。”

小黛玉这才迟疑地松开了手，大眼睛仍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任由雨珠帮她更换外衫。

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换上了另一件不同颜色的厚冬衣，小黛玉依旧哭得伤心，甚至因为期望落空而更加委屈。

栾序的眉头又拧了起来，心疼又疑惑：“把准备的那些冬衣都拿给我看看。”

雨珠连忙将几件新做好的衣裳都捧了过来。

栾序一件件仔细检查，布料柔软，针脚细密，里外光滑，确实没有任何可能让人不适的地方。

可是妹妹为什麽哭？

就在这时，小黛玉似乎不甘心，又在榻上吃力地翻滚了一下，想要坐起来，那厚重的衣服明显阻碍了她的动作，显得十分吃力。

电光火石间，栾序忽然明白了。

他俯下身，帮小团子扶正身子，轻声问道：“妹妹，是不是觉得衣服太厚了，不好走路了？”

小团子见哥哥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痛处，顿时委屈大增，小嘴一瘪，张开手臂就扑进栾序怀里，哭得更大声了，一边哭一边用有限的词汇努力表达：“不丶走路……呜。”

原来症结在此。

栾序顿时心生自责，他怎麽忘了，小丫头才刚学会走路，现下因为厚衣服走不了会多麽伤心。

他连忙将小团子紧紧抱住，轻拍着她的脊背，温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慢慢来，哥哥陪你一起学，好不好？妹妹最棒了，穿着厚衣服也能走得稳稳的。”

他的安抚起了作用，小黛玉的哭声渐渐止住，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她擡起哭得湿漉漉的小脸，泪眼汪汪地看着栾序，那眼神仿佛在说：“现在就要学。”

栾序被她这又可怜又可爱的模样逗笑了，用软帕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好，现在学，我牵着你。”

他小心地将小黛玉放到地上，然後弯着腰，伸出手让她紧紧握着，耐心地引导着她慢慢在地上走动。

小黛玉紧紧抓着哥哥的手指，终于破涕为笑，跟着哥哥的节奏努力走着。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微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