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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7 章 （第2页）

不过几日功夫，在玄明卖力的奔走宣传下，就连梅花书院这等清静之地，也隐隐流传起关于凝香院选花魁大赛的种种消息。

最爱凑热闹的苏子衍早已按捺不住，跑去隔壁秀才班那边打听清楚了全套章程，此刻正站在童子班的同窗中间，说得口沫横飞。

“嘿！你们是不知道，这可是凝香院新东家想出的好点子。”

苏子衍胖乎乎的脸上满是兴奋：“听说要在他们院子里搭一个老大的戏台子，广发英雄帖……不对不对，是花魁帖，邀请大江南北的女子都来参赛，赛制共分三轮！”

他掰着手指头，学着秀才班的那些大人装模作样地分析道：“第一轮叫初筛，专门请如今江南一带琴棋书画最拔尖的几位花魁来做评委。过了初筛的，才能进第二轮。第二轮就更厉害了，评委不仅有商贾巨富，还有咱们江南有名的才子，甚至连那位衆所周知的花魁柳思思也要请来，除了这四位评委手里的选票，还额外增设场外票，说是看客们也能花钱买票支持自己喜欢的姑娘！”

这个时代娱乐活动本就匮乏，风月之地闹出如此大的动静，简直如同在平静的潭水里投下巨石，激起千层浪。

苏子衍说得绘声绘色，引得周围一群半大少年个个伸长了脖子，好奇心被吊得十足。

苏子衍说得口干舌燥：“就在十月初三，第二轮开赛，我定要想法子去凑凑这个热闹！”

他说着，用手肘碰了碰身旁正耐心纠正小黛玉握笔姿势的栾序：“序哥儿，你去不去？”

栾序将小黛玉抓得笔尖变形的毛笔轻轻抽出来，换了一支新的塞进她手里，才道：“会去。”

苏子衍一听，当即垮下脸，哀嚎道：“啊！凭什麽你想请假就能请假？我还得绞尽脑汁想办法才能溜出去！可恶啊！”

他羡慕地看着栾序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即压低声音问：“不过，你到时候，要带着林妹妹一起去？”

他指了指正笨拙地抓着笔乱涂乱画的小黛玉。

栾序轻轻摇了摇头：“那里不适合她去。”

苏子衍颇为赞同地点头：“也是，那地方到底都是风尘女子，林妹妹是千金小姐，确实不适合接触。”

栾序只道：“人多眼杂，怕有拐子。”

苏子衍一听，立刻深以为然：“对对对，还是你想得周到！那说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栾序不再接话。

他选择去，也是因为贾敏前几日来信，说过些时日便要来接小黛玉回姑苏了。

他虽万分不舍，但也明白不能让小丫头与父母分离太久。

果然，没过两日，贾敏便亲自来了书院。

小黛玉一见娘亲，先是高兴地伸出小手，可当意识到娘亲是要带她走时，立刻死死抓住栾序的衣袖，小嘴一瘪，金豆子扑簌簌地就落了下来，哭得好不伤心。

贾敏心疼地哄着：“乖囡囡，不哭了，娘亲带你回姑苏看看祖母，过些时日再回来寻哥哥玩，好不好？”

原来过些时日便是林如海母亲的祭辰，林家需举家回姑苏祭祖，此去大半月自是要将小黛玉带去的。

见妹妹哭得伤心，栾序心头亦是不好受，他抱着小黛玉，对贾敏道：“敏姨，祭祖仪式小姐还小本不必参与，要不就让小姐跟着我？我定会照顾好她。”

祭祖仪式小黛玉确实还不到年纪需要参加，只是他们一去这麽久又不好麻烦栾序。

贾敏看着女儿哭得通红的小脸和紧紧抓着栾序不肯松手的小模样，也是无奈叹气：“这孩子，真是没办法，只是我们这次回姑苏，至少需得半月，若在扬州，我还能时常来看看，现下，岂能长时间麻烦你？”

栾序见她语气松动，忙保证道：“敏姨，您只管放心，一切有我。”

贾敏知晓栾序沉稳可靠，又看看女儿那依赖的样子，最终点了点头：“也罢，那就再劳烦你些时日，若有什麽事，定要立刻派人去姑苏送信，或者去找姜姨，我留她在家中主事。”

贾敏又细细叮嘱了雨珠和王嬷嬷一番，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小黛玉见娘亲的身影消失，虽然没再大哭，但依旧闷闷不乐，小脑袋耷拉着，窝在栾序怀里，时不时抽噎一下，那双清澈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委屈和不解，仿佛不明白为什麽哥哥和娘亲都有事，不能一直陪着自己。

栾序看着小丫头难过的模样，忽道：“妹妹，你能不能慢点长大”

小黛玉懵懵懂懂地擡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显然完全没听懂为什麽要慢点长大。

栾序不由失笑，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同你这个小丫头说这些做什麽”

他用软帕拭去她脸颊的泪痕，柔声道，“我带你去喂池子里的锦鲤，好不好？”

小黛玉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小声地应了一声：“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