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柳落临走的非常安详,就连他自己都没有任何预感,只是一个眨眼,他的身体一轻,一个实体的他自己就倒在床上。
花穗肯定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她立刻在脑海里询问:【宿主,后续需要我怎么做?】
柳落临这回没安排太轰轰烈烈的结局,翘着二郎腿飘在空间里回答:【你在他们确认我死亡以后,就哭,嚎地撕心裂肺的那种,啥时候你嚎不动了,往我身边一趴,再一死,齐活儿。】
这就是非常典型的哭死殉情,比之前的死同穴低了挺多档次。但管他呢,好用就行,柳落临催促着:【快点快点,哭完了赶紧回来给我看一眼我大徒弟和二徒弟的前尘往事。】
【宿主现在就可以查看,已经为您开启权限。】
【乌萧的经历】
乌萧换过好几次名字,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名字。
他的家庭很普通,平平无奇的平民百姓,他是最大的孩子,后面有三个弟弟妹妹。按理来说第一个孩子应该是父母灌注了最多心血的孩子,但乌萧的父母与他完全不亲近。将他们的关系描述成陌生人或许更加贴切一点。
虽然天下太平,朝廷减税轻役,但天公不作美,粮食一年比一年歉收,他们家六口人,日子过得紧巴巴。在乌萧十七岁那年,别家的大小伙子到这个年纪,要么着急娶媳妇要么忙着考科举,只有他们家从未提起过乌萧的婚事。
有时候乌萧会有一种错觉,他们好像在当自己不存在。
乌萧在村子里其实很受欢迎,原因自然是他那张清秀白净的脸。明明大家也看着他一起下地干活,可相较于晒的黢黑的庄稼汉,乌萧就是要白上好几个度。
他踏实听话,长得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形偏纤细,看起来身子没那么强健。其实对绝大多数怀春少女来说,这反而是他的优点。
就是这样好的条件,乌萧都拖到没能娶妻,大家不禁猜测其中缘由了,猜的最多的,就是他本身是不是有什么隐疾。
乌萧知道自己好得很,除了天生体质弱了些,他没有任何问题。本想找个时机问问爹娘原因,没想到他等来的是把他送进宫里当太监的消息。
“你们,什么意思?”乌萧难以置信地说,“爹娘,我是哪里没做好吗?你们要对我这么残忍?”
“老大啊,你最懂事了,眼瞅着你两个弟弟都要读书,你妹妹的嫁妆也得开始置办了,家里这几年收成不好,哪哪都得用钱。这宫里有什么不好啊?给吃给穿,每月还有月银拿,爹娘这也是为你着想。”
乌萧的世界从那一刻开始崩塌,面前的两个人影逐渐变得扭曲恐怖,出他听不懂的低鸣。
他想离开这两个怪物,本能地往门外亮着的地方跑去,却被什么人一把抓住捆起来,看不见,不能说,只有一双耳朵可以听到几个尖细的声音互相交流。
“又来了一批啊?”“是啊,也是可怜了。”“咱们都是一样的人,轮得到你来可怜他们?行啦,快点的吧。”
乌萧看不到是谁对自己动的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动的手,当他被疼晕再醒来,已经和许多少年模样的人并排躺在一个房间的地铺上了。
“呦?这么快就醒了一个,不错不错。从今往后,你就跟着咱家吧,有名字么?”
乌萧起身的动作顿住,惊觉自己这么多年,除了一个“老大的”没有别的称呼。于是摇了摇头,还非常礼貌地反问一句:“我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求公公赐名。对了,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那公公身后的太监也挺宽容,帮他介绍了一下:“在这宫里,咱们都是奴才,且记着,千万不能用‘我’这种轻浮的自称。今日啊,算你小子走运了,碰上了有福公公,公公可是在陛下跟前侍奉的。”
有福挥了挥拂尘,说:“都是伺候主子,做好本分即可。你说你无姓名,那咱家就送你个木字,今后唤你小木子了。”
“小木子多谢有福公公赐名。”
从那一刻起,乌萧和那个家没了一切联系。宫里确实如他们所说有吃有穿有俸禄,但他们只是下人,是奴才,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吃的是窝头糠咽菜,穿的是四季不变的麻布制服,那点俸禄还时不时会被扣掉。
多亏了有福公公,他在陛下跟前千般小心万般顺从,却允许他们轮班休息一会儿。拿到的好处也常分给下人,即使乌萧地位低,得到的东西少,也能让旁人嫉妒地牙痒。
乌萧觉得,自己的所有霉运可能都用来出生在那个家里,往后他遇到的,都是人生中的贵人。
这一次乌萧轮值到夜班,他照常站在寝殿门口无所事事,借着月光数庭院花坛里的小花有多少。突然听见砖瓦碰撞的声音,一声短促的“谁”脱口而出。
可别运气这么好,恰巧在他值班的时候来刺客了。
“刺客”很快从围墙上跳下来,走到乌萧面前,挠了挠头说:“对不起,不小心吓到你了。在下名叫乌笛农,是一名带刀侍卫,刚刚是在练习武功,并没有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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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萧也是听说过一点侍卫队的趣事的,反问道:“带刀侍卫,还带着半边面罩。你就是那个为了不取下面罩一个人单挑整个侍卫队,直到最后都没人碰到你的面罩的那个?”
乌笛农被他夸地不好意思,挠头说:“这件事确实是在下所为,没想到你也知道啊。”
“这是威名啊,传出来不是很好吗?”乌萧笑嘻嘻地安慰他,“哦对了,忘记介绍了,在下小木子,是有福公公给我…给奴才取的名。”
乌笛农先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他的名字,然后才解释道:“但是被大家熟知的人是不能进暗卫营的,所以还是大家不认识在下比较好。不过在下的轻功和隐蔽都很差,本来也很难进入暗卫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