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挤回了的车驾,奈费勒坐在中间。
“今天还有事不?”方既明问。
奈费勒犹豫了几秒:“看你有什么事。”
“去黑街。”
方既明随即在心里补充道,“有人有故国的书,能帮希尔希纳找回他们的重要信物。”
奈费勒有些疑惑:“可我们要做的事,并非以复国为指导思想。”
方既明道:“他只想报仇,他的武力和凝聚力会是决战时极大的助力。”
斯瓦萨尔听着两人跳跃的对话一头雾水——怎么一个说去黑街,另一个扯复国,转头又变成了谁要报仇?
奇怪。
他摇摇头,老师这么做一定有他的深意。
奈费勒思考片刻:“你去找人,我并非不可或缺。”
方既明点头:“确实。所以你忙就不用,不忙就来散散心。”
奈费勒本想直接拒了,但想到身边的徒弟,开口道:“那么斯瓦萨尔,今天下午,我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桌上有代办清单。”
但最终下车前,奈费勒还是以“要审核斯瓦萨尔的工作方案”为由,拒绝了方既明的提议。
……
方既明拎着魔力冰镇过的几坛酒,独自踏入黑街。
在这匪帮的地盘,一群人懒洋洋地瘫在树荫下。
有人烦躁地扇着风,有人百无聊赖地驱赶苍蝇,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芮尔正给几个“新兵”训话。
她化着妆,当然,依然是用血涂画的“战妆”。
芮尔看过来,他提起酒,和她打打招呼。
“哟,稀客啊!城里的大老爷怎么屈尊降贵跑这儿来了?”芮尔大步走来,本想给他肩头来一拳,看到他空荡的袖管,又收回了手,“谁干的?姐带人把他肝挖出来给你下酒!”
“是我自己……”方既明话还没说一半,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绿茶。
“放屁!肯定是那狗苏丹!”芮尔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带着那群小弟们冲入宫殿,推翻苏丹的王位。
方既明简短说了角斗场的事,提醒道:“所以别跟阿尔图对上,他可能比苏丹还强。”
“呸!”芮尔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咱就没怕过谁,大不了一死!”
方既明轻笑:“谢了。我知道你们天不怕地不怕,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仰仗你们呢。”
他将酒罐递上前,罐身凝结着冰凉的水珠。
“嗨,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芮尔嘴上客气,手却利落地接过酒罐,招呼那群热得不行的弟兄们分了。
“带我去找阿里木?”
“就这?我还当什么大事!”她回头三两下安置好新人,迈着不羁的步子走回来,显然混得风生水起,“走着!”
趁她刚才离开,方既明环顾四周。
树荫下的众人们见他看过来,纷纷咧嘴笑着对他招招手。
怎么还有对他吹口哨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微微低头小声问芮尔:“他们怎么对我这么热情啊……”
芮尔在前头带路,理所当然地回答道:“虽然你没亲自下场,可谁不是你的人帮忙救出来的?”
……
芮尔带他到了一个棚屋门口。
“喏,那狗贼的盗贼窝点就在这。”她语气里显然充满了个人恩怨。
方既明听她这形容有点想笑:“你们关系不好?”
“都是道上混的,磕磕碰碰免不了。”芮尔并不想多谈,“我跟你进去不合适,先撤了。”
“谢谢。”
方既明敲开了门。
棚屋里光线昏暗,一群年纪不一的孩子刚收工,正围在一起分赃,都是些小毛贼。
阿里木是唯一一位成年人,很好认。
他的白随意而凌乱,显然很少打理,都油的粘头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