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时,他刚成年不久。
他将悲伤锁在心底,以最冷静的姿态,顶着旁系的明枪暗箭、阴谋阳谋,用雷霆手段迅接管了家族。
这是他踏入社交场的第一场实战。
那时,有不少人说他连父亲去世都不悲伤,说他冷血……
他真的没有悲伤吗?
他开始代表家族出席各种宴会,在贵族圈中逐渐有了些微名望。
但因肤色独特,更因家族那份不肯送礼走动、连好话都吝于出口的“清高”,他饱受排挤。
几乎沦为被公然霸凌的对象。
同样刚成年的阿尔图,却圆滑世故,放得下身段,很快在贵族中站稳脚跟,混得如鱼得水。
阿尔图站了出来——并非为他解围、帮他说话,而是成了那带头之人。
当然,仅限于言语上的试探与嘲弄,阿尔图总是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有阿尔图这“领头羊”挡在前面,贵族们对他的刁难,也就止步于此。
他现阿尔图极擅言辞,能把死的说活,倒是个有趣的对手。
他不确定阿尔图是否视他为友,但他心中,已将阿尔图当作了朋友。
他当上家主后,他在贵族圈中周旋了整整五年,才终于获得了踏入青金石大殿、面见苏丹的资格。
而那位年轻的苏丹,上位三年,已从最初的励精图治,蜕变成了一个热衷于花样百出折磨人的暴君。
他还记得他初入朝堂时,曾天真地以为只要言之有理,苏丹便会采纳。
然而苏丹并非不明事理,只是偏不想这么做而已。
他将耗费数年心血观察、整理的社会问题编纂成册,苏丹却看也不看,笑着将其付之一炬。
他并不气馁,但因为他这个小人物的直谏,数次被苏丹打入大牢。
狱卒最爱折磨这等无权无势又不肯使钱的硬骨头,他身上的疤痕便是那时留下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牢狱之灾将他本就孱弱的身体折磨得更加不堪。
他不是不懂圆滑,也不是不知道该如何讨好逢迎、攀附权贵。
他学什么都很快,浸淫在名利场中,他对这些方法了如指掌。
可他不愿。
于是,他选择另辟蹊径——想方设法立下功勋,让苏丹不得不凭功提拔他与家族。
只在危及性命或大局时,才偶尔圆滑。
他以为手握权柄,苏丹便会多听几句他的谏言,哪怕考虑考虑也好。
可依旧没有,苏丹谁的话也不听。
又五年过去,曾经的踌躇满志,已经消磨成了深深的失望。
期间,苏丹一次率百官围猎,他马术不精,落在了后面。
循着微弱的鸟鸣,他捡到一只受伤的绿色小鹦鹉。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鹦鹉出现在这里。
但能在那些人的马蹄弓矢下幸存,是命大,是侥幸,也是他们的缘分。
他小心翼翼地将它藏入袖中。
一向能言善辩的他,竟不知该为这只鹦鹉取什么名字。
他想寄托在这只鸟儿身上的祝福与期望太多了。
它便是它自己,一只鹦鹉。
它没有名字,它不需要名字。
期间,他组织清流聚会,为同道中人开辟一方能说真话的净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