镐京血雨方歇,街道上却仍旧是一片死寂。
焦黑的废墟冒着青烟,瓦砾之间横陈的尸早已分不清敌我。
佛光虽已散去,但留在血泊上的余影,仿佛仍在冷冷注视。
风吹过,卷起战场的血腥气,灌入人心,压得整座镐京透不过气。
周公旦立于残垣断壁之上,盔甲破碎,鲜血自额角蜿蜒而下,却依旧挺直腰背。
他望着脚下尸山,眼神深沉,喉中涩。
“百姓……我大周的百姓啊。”
他心中有愧,也有怒。
镐京之乱,不仅是三监兵戎,更是佛门暗影作祟。
可无论如何,受苦的终究是无辜的黎民。
姜子牙缓步而来,手中打神鞭血迹未干。
“公旦,今日之战虽凶险,但镐京终究稳住了。”
他的声音苍老却沉稳,像一块磐石。
周公转过身,眼神复杂地望着他:“稳住?看看城中!尸骨盈野,百姓离心,镐京再难称帝都。此战,虽退佛影,却是我大周的伤筋动骨之劫。”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哭喊。
妇人跪在尸骸之旁,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冰冷的孩童,泣不成声。
姜子牙闭了闭眼,叹息:“是劫数。人间劫数,仙佛不过借势而入。”
——
镐京宫廷,夜火未熄。
诸侯大臣齐聚于残缺的金殿,心神惶惶。
有人愤然道:“三监作乱,管蔡霍等心怀不臣,必须立刻诛灭!”
亦有人低声反驳:“佛门神迹已显,赵公明虽退燃灯,但佛光未灭,若再与三监相斗,佛门暗中再助,镐京必不保!”
众声鼎沸,朝堂之上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周公压手,声音低沉:“此战之后,大周须重整军心,休养生息。三监虽未诛尽,但已元气大伤,且余孽难以立刻荡平。至于佛门——”
他话音一顿,目光投向姜子牙。
姜子牙起身,沉声道:“燃灯虽退,佛影虽碎,但佛门之手绝不会就此收回。只是如今赵公明以残命相抗,他们气势受挫,短则十载,长则三十载,佛门不会再大举干预。”
周公微微颔:“十载到三十载……足以让我大周稳固根基。”
然而他心知,这并非真正的终结,只是暴风雨前的歇息。
——
镐京之外,三监军残部狼狈撤退。
管叔披甲坐于残军之中,面色铁青,握着长戟,手掌血迹斑驳。
“可恨赵公明,以残命换我军心大崩!燃灯……呵呵,佛门圣尊,不过如此!”
他目光狰狞,低声喃喃:“我等虽退,但未必无机可乘。大周宫廷已乱,百姓离心,今日虽败,未尝不是长久之机。”
蔡叔与霍叔亦各自沉默,眼神阴鸷,心中却已明白,佛门既能出手一次,便能出手第二次。
只要他们暗中相通,局势仍可翻盘。
——
紫霄宫上,圣人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