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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诸侯表退暗谋烈周公东行势愈峻（第1页）

关东巡礼之后，风未息，尘未静。

周公虽以天子之仪震退诸侯锋芒，然暗潮在退避的表象之下，却正越汹涌。

自齐、鲁、卫、宋诸国各自归地之后，彼此间的使者往来反而更频。

齐侯夜召群臣，神色阴沉：“周公此行，虽未拔兵，却已挟礼威人。若再容其行遍天下，诸侯之权，将尽归镐京。”

鲁伯应声叹息：“若不合谋反制，大周之纲，将永系一人之手。”

卫君低声补道：“今日退一步，是为避锋；他日若无机可乘，便为鱼肉矣。”

帐中寂然，惟火光跳动，照出每个人额间的阴影。

他们都明白，这已不再是“礼”与“尊”的较量，而是“命”与“存”的对赌。

与此同时，周公大军行抵成周北境，驻于洛水之畔。

晨雾迷漫，旌旗连云。周公立于高台，眺望东方，心中思绪如江潮翻涌。

“此行虽暂挫诸侯之意，然人心未定，天下未安。若不乘势收纲，待其再合，必为更烈之患。”

召集群臣，周公布新谋：

——其一，命王使分道巡抚，以“复礼安民”为名，实行政教之威，割断诸侯之信脉；

——其二，暗令尹佚、召公观察关东，使其察风评、抚百姓，以防流言再起；

——其三，命工部于镐京东门筑坛，以待天子降诏，宣告“封祀四方”之仪，为再一次大礼铺势。

群臣闻之，无不肃然。

召公却上前一步，低声劝谏：“公以礼镇天下，此策固妙，然诸侯若再逆，恐非礼能驯也。”

周公目光沉静：“礼者，兵之本也。若礼废，则兵为乱；若礼立，兵自正。”

言罢，目光遥望东方，似穿透了层层山雾，看见那片仍在暗流翻涌的关东。

他深知，那些诸侯此刻虽退，却绝不会安分。

东风未起，草木却早已在暗中低伏摇动。

而在齐地之北，风又起，数骑疾驰于夜色之间，传信、递谋，一封封密书，正汇入那看不见的漩涡中——

周公与诸侯的较量，已悄然从祭坛移向阴影，从礼仪延至谋略。

洛水之畔，风势渐强，旌旗猎猎。

周公闭目听风，心中已有决断——

“若天下之心不可抚，则以礼破其疑；若诸侯之谋不止，则以义碎其胆。此行……不得不更深一层。”

夜色深沉，洛水无声。

然而在这片沉寂之下，风云正悄然转向。

自周公巡礼东行之后，诸侯表面各安封国，暗地却早已重新联络。

齐、鲁、宋、卫四国秘密结书，誓曰：“若周公再举大礼，则共起兵声讨，以‘清君侧’为名，实割镐京之权。”

书信由齐国密使连夜驰往关东各地，犹如投石入海，激起无数回波。

而几乎在同一夜，洛水军营内的灯火亦未熄。

周公披衣不眠，立于中军大帐之中，案上摊开新进的情报。

召公低声呈报：“齐、鲁、卫三国使节频有往来，疑再结盟。北地有民谣云：‘周公不返，王室将倾。’此言传播极广。”

姜子牙冷笑：“谣可惑众，终不可破礼。殿下之谋，当以礼反其心。”

周公抬，目光如炬，沉声道：“礼可安天下，亦可伐乱。若民心可用，何惧诸侯？”

他命军中传令——

次日，洛水西岸筑坛，再行“大巡之礼”。此礼非为百官，而是为民众开坛，让天下共观，使人心再度归一。

——

翌日清晨，雾起风生。

洛水两岸，百姓云集，旌旗蔽日。

周公身披玄冕，步上祭坛，朗声而诵：

“天有明命，大周承德。

礼为纲纪，义为干城。

有逆礼者，虽强必亡；

有从义者，虽弱必昌。”

声浪如潮，一波高过一波，在渭水两岸的山川间激荡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