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弟卫辟心有不忿,言于群臣:“周公非礼也,乃权也。礼者,外饰权之具耳。若不破之,国无存日。”
蔡、陈、齐、卫暗中结谋,关东再起旧势,似亡而未亡,似息而未息。
暗流重组,恰似一条潜伏的黑龙,蜿蜒于天下之下。
消息回至镐京,鲁臣高咏入夜求见。
周公未寝,仍披衣于案前,推演星象,研读《尚书》之篇。
烛火映着他面容沉静如铁。
“公,关东四国密谋再起,恐以齐侯为。”高咏叩而言。
周公淡淡一笑:“此乃吾所料。天下之治,非一日可定。若欲使天下服礼,须使不服者亲见礼之威。若他们仍欲动刀兵,便由他们动。”
他起身,缓步至阶前,望向殿外的风。
夜风猎猎,旌旗震动,仿佛在预示一场未名的风暴。
“传我令,”周公沉声道,“再调百工、史官、宗祝,重设礼仪。礼坛之东,陈百鼎九簋,以天命镇诸侯之心。若齐卫蔡陈敢至,则以礼待之;若违,则以兵诛之。”
这一刻,他的语声如洪钟敲彻夜空,震得殿瓦微颤。高咏心惊,顿称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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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镐京东路大营启行。
旌旗数百,兵车三千,文吏礼官皆列两翼。
所经之处,百姓迎拜,呼“周礼再行,天德复明”。
然而在这浩浩声浪下,潜动的阴影却愈加凝重。
齐侯闻之,怒掷玉案,碎声如裂:“周公不返镐京,复行巡礼,此意何在?欲再辱我齐乎!”
陈使低声道:“公,若此行礼成,天下皆附周命,齐再无立足。”
“无立足?”齐侯冷笑一声,“我自为诸侯之,岂容人以礼束颈?告蔡侯、卫君,齐国愿再结旧盟。若周公至界,我自有断策!”
风自东海起,夜涛滚滚拍岸,海雾如帷幕笼罩齐都。诸侯的密谋在其中酝酿,如暗火潜燃。
而此时的周公,正行于鲁、卫之路。
旌旗之下,他持青玉圭,祭告天地。
礼官诵祝声声,众人伏地。阳光破云而下,照在周公额上,他的神色无悲无喜。
“天若明,礼自行;人若昧,兵自起。”他低语。
身后,鲁臣高咏忽道:“公,关东虽乱,然民心向周。是否可待其自息?”
周公摇头:“天下之治,不可待其自息。若不以德定之,必以势定之。”
他望向远方云气,忽见东南一线暗黑,似龙盘腾起。那是风暴的前兆,也是命运的回响。
周公的眸光渐冷,低声命令:“以礼为锋,以德为刃。天道未定,吾便为其手。”
旌旗烈烈,风卷尘沙,浩荡的周军踏上新的东巡之路。
——
这正是:
礼重人心天地定,权分诸国势犹惊。
东巡未息波涛起,暗火藏锋动九京。
——
周公再行东巡之礼,天下再度震动。
表面安顺的诸侯,在暗中酝酿着一场更深的风暴。
礼与权、德与兵的较量,即将在天命与人心之间,再一次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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