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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刀锋问疯佛（第2页）

她的目光终于飘向秦素绫，却像在看一件证物：“此女阴气缠身，魂体不稳，明显是被禁锢多年的阴魂。你，涉嫌私藏阴魂，炼化邪祟。”

“两条罪证，足够你把靖妖司的地牢坐穿。”萧燕然收回文书，语气笃定如铁，“现在，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季尘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自肺腑的、觉得这世道荒谬至极的狂笑。笑声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让空气都震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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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油渣，动作里写满了“不耐烦”。

“官爷，你这话说得，比我这碗没放糖的豆浆还冲！”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萧燕然手中的文书，“第一，黑月坊那个狗屁节点，是个吸人精气养鬼的屠场！我拆了它，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你们非但不奖状，还跟我要钱？朝廷就这规矩？”

“第二！”他又猛地一点自己肩上的秦素绫，“这位是受害者！全家被害，被那疯子囚禁快十年！我救了她，你管这叫‘私藏阴魂’？照你这说法，以后谁还敢扶摔倒的老太太？怕不是要当成谋财害命给抓了？”

他向前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市井无赖的混不吝劲儿十足：“我说女侠，你们靖妖司的‘法度’，比我这油条还硬，就是不讲道理啊？”

萧燕然的拳头在袖中悄然握紧，指节白。她身后的队员，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纷纷按向刀柄。

“靖妖司，只讲法度，不讲道理。”萧燕然的声音冷到了极点，像冬日寒风刮过骨头，“你的行为是否合法，由我们裁定，不是由你。”

“那要是我不呢？”季尘的笑容愈灿烂，眼神里的疯魔几乎要溢出来。

萧燕然沉默了。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锁住季尘，仿佛要将他洞穿。三息之后，最后些许耐心也消耗殆尽。

她缓缓抬起手，做了一个简洁而致命的手势。

“很好。”她的语气毫无波澜，宛如宣读一份与己无关的判决，“抗拒执法，格杀勿论。”

“拿下！”

命令如冰雹砸落！

离季尘最近的两名队员动作如电，长刀“呛啷”出鞘，刀光如匹练，一左一右，直取季尘脖颈！刀风撕裂空气，带着死亡的尖啸！

秦素绫惊呼失声，下意识地想挣脱，却浑身无力。

就在刀锋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

季尘动了！

他没躲，没闪，甚至没看那两柄夺命刀锋。他猛地一扬手！

“哗啦——！”

手中那只刚喝完的、还带着余温的粗瓷碗，被他狠狠地、精准地泼向萧燕然的脸！

温热的豆浆混着残渣，劈头盖脸浇下！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萧燕然下意识地侧头避让，动作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凝滞。她那张冰封般的脸上，沾上了几滴油渍和豆浆沫，显得滑稽又刺眼。

“官爷！”季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狂笑，响彻死寂的街道，“这碗豆浆，泼的是你们那不讲道理的‘法度’！黑月坊的冤魂，秦姑娘的血债，还有这十万两官银……你们靖妖司，担得起吗？！”

他这一泼，这一吼，彻底点燃了靖妖司的怒火！

“放肆！”“找死！”

其余队员刀光再起，杀气沸腾！萧燕然眼中杀意暴涨，不再有任何犹豫，右手闪电般握住腰间刀柄！

“死！”

冰冷的刀柄，在她手中开始缓缓抽离刀鞘。那声音，像是毒蛇滑过沙地，带着死亡的摩擦音。

刀锋的寒光，映亮了季尘那双仿佛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他肩上的秦素绫，在极致的恐惧与震撼中，只觉得一股冰冷刺骨的阴气，不受控制地从自己魂魄深处，猛地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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