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家在凡俗界一个叫清水镇的地方。’
‘爹娘经营着一家不大的杂货铺子,日子不算顶穷,但也绝不算富裕。’
‘可是,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和弟弟是不一样的。’
‘弟弟是宝,我是草。’
‘爹娘的眼睛里,好像只能看到弟弟。’
‘新衣服、好吃的、好玩的,永远都是弟弟的。’
‘而我呢?天不亮就要起来烧火、做饭、喂鸡鸭,然后去铺子里帮忙看店、搬货。’
‘弟弟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可以和小伙伴们满街疯跑,而我只要稍微慢了一点,或者弟弟磕了碰了哭了,等着我的就是爹的巴掌和娘的斥骂。’
‘“赔钱货”、“没用的丫头”、“早知道生下来就扔尿桶里淹死”……这些话,我从小听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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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也学坏了,总是趾高气扬地指挥我,“姐,给我倒水!”“姐,我的鞋脏了,给我擦干净!”“姐,你去替我挨骂!”……’
‘我要是敢不听,他就跑去告状,然后爹娘就会更狠地打我。’
‘我那时候小,不懂为什么。’
‘我拼命地干活,想让他们多看我一眼,想让他们也能像对弟弟那样,对我笑一笑。’
‘可是没有,一次都没有。’
‘我好像……根本就不该存在一样。’
‘我十二岁那年,家里的生意好像真的不好了。’
‘爹整天阴沉着脸,娘也唉声叹气。’
‘有一天晚上,我蹲在灶台后面烧火,听见爹娘在屋里压低声音说话。’
‘“……张老爷那边说了,愿意出五十两银子……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过去是做妾,吃穿不愁……”那是爹的声音。’
‘“五十两!够铺子周转好一阵子了!那死丫头片子,养了这么多年,总算能换点钱回来了!”那是娘的声音,带着一种让我浑身冷的兴奋。’
‘我手里的柴火掉在了地上。’
‘张老爷?是邻镇那个六十多岁,满脸褶子,看人眼神像癞蛤蟆一样黏糊糊的老头子?’
‘他们要卖了我?卖我去给那个老头子做小妾?’
‘恐惧像冰冷的河水,瞬间淹没了我的头顶。’
‘我连滚带爬地跑回我和弟弟共用的小杂物间,缩在冰冷的墙角,浑身抖。’
‘我不要!我死也不要!’
‘那天晚上,我趁着他们都睡着了,偷偷撬开了后院的破木门,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只知道拼命地跑,离开清水镇,离开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夜那么黑,路那么长,我又冷又饿,脚上磨出了血泡,可我都不敢停。’
‘可是……他们还是现我跑了。’
‘天快亮的时候,在我快要跑出镇子范围的一片野地里,我听到了爹和几个帮工追来的叫骂声。’
‘我被他们堵在了一条干涸的河沟边。’
‘爹手里拿着赶车的鞭子,眼睛通红,像要吃了我:“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竟敢跑!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把你捆了送到张老爷床上去!”’
‘那几个帮工也狞笑着围上来。’
‘我绝望地缩成一团,看着他们越来越近的影子,觉得天都塌了。’
‘我完了,我这辈子真的完了。’
‘我甚至想,就这么死了算了,也比被卖给那个恶心的老头子强……’
林晚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段冰冷绝望的记忆从胸腔里驱散。
她再抬头看向沈嫣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悲伤,反而亮起了奇异的光彩,那是一种混合着感激、崇拜和无比依赖的光芒,比烛火还要明亮。
“就在我觉得这辈子完了,绝望得恨不得立刻死掉的时候。”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轻快而充满憧憬,仿佛在讲述一个最美妙的童话,“师姐你……哦不对,是师兄!那时候还是师兄你呢!”
“就像……就像话本里写的,那些脚踏祥云、身披金甲的神仙一样,突然就出现了!没有一点征兆!”
她的脸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眼神亮晶晶的,完全沉浸在了那一刻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