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谨礼忍不住出一声长叹。
深深的无力感,一股脑涌上心头。
惹上这桩事,无异于一脚踩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潭。
会有无数的麻烦接踵而至,会有无数双手,誓要把他拽向深渊!
前头的路,不好走!
但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破局的关键,已在手中。
还有一场大戏,等着他去演!
……
北陵侯府。
夜色已深,偏院厢房内却依旧亮着灯火。
陈煜皱眉看着眼前的棋盘,手中棋子迟迟没能落下。
“侯爷不急,夜还长,有的是时间慢慢考虑。”
崔御史端起茶碗,盖碗缓缓拨弄着茶面,在碗口蹭出细微的声响。
落在陈煜耳中,好似尖刀刮在骨头上。
崔御史的棋力算不上高,还远远称不上一流。
但他心思不在这里,很快便落入下风。
“侯爷可曾考虑过,若是小侯爷回不来了,今后该作何打算?”
崔御史抿了一口茶水,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陈煜闭目沉吟了好片刻,才算理顺了胸中的闷气。
“家门不幸,还能如何?”
“侯爷就没想过反抗一下?”
崔御史饶有兴致地看着陈煜。
“虽说当年元气大伤,但侯爷终究曾是六境高手,经过这些年的调养,重回龙武国一流之列,应该问题不大吧?”
“崔御史说笑了。”
陈煜的脸色波澜不惊,“当年本侯正值巅峰,不也是一败涂地?”
“侯爷误会了,我是说,侯爷就没想过反抗一下,这烂透了的龙武国?”
崔御史嗤笑一声,凑近了些许。
“当年侯爷浴血杀敌,小侯爷舍身护城,可谓寸土不让。开国元勋世家啊!惨烈至此,换来的竟是层层盘剥,几度夺权!”
陈煜脸色一沉:“崔御史何意?”
“抛开两国立场不谈,我个人是相当敬佩侯爷父子的。”
崔御史盘腿坐上软榻,摆出一副知心好友敞开心扉的模样。
“同样的事,诸国之间生过很多次了,说实话,没几个硬骨头。拿一个难得的小辈,换一国几年,乃至十几年的太平,在他们看来很划算。”
“有人毫不抵抗,拱手而降,有人装模作样地叫嚣几句,便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