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奥森弗特东城墙下的排水渠区域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平日此处的流水声今夜似乎格外微弱,仿佛连地下水道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峙屏息。
霍夫曼队长穿着普通士兵的皮甲,但内衬缝入了薄银片——艾丽娅的建议。
他手持长矛,在预定的路线上缓慢巡逻,火把的光在砖石墙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每一步都刻意出声响,每一步都暴露在可能存在的监视下。
哈涅尔、莱戈拉斯和丹特里恩埋伏在排水渠上方的城墙垛口后。
精灵的长弓已搭上银头箭——那是下午紧急锻造的,箭头浸过圣水,箭杆刻着简单的防护符文。
哈涅尔手握十字弩,同样装填了银矢。
丹特里恩负责信号,一旦怪物出现,他将吹响特制的哨子,声音能传遍整个区域。
艾丽娅在更远的位置,她在一处石台上用骨灰画出一个复杂的法阵。
骨灰来自圣堂的祭坛,混合了草药和研磨过的银粉。
法阵的作用不是攻击,而是禁锢——如果怪物踏入范围,将暂时削弱它的度和恢复能力。
时间一点点流逝。
月亮从云层后探出,将清冷的光洒向城墙。
霍夫曼已来回巡逻了六趟,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但表情依然坚毅。
“他会害怕吗?”丹特里恩低声问。
“任何人都会害怕。”哈涅尔盯着下方的阴影,“但真正的勇气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时依然前行。”
远处传来隐约的打更声——凌晨一点。
就在声音消散的瞬间,莱戈拉斯突然举起左手,那是有情况的信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排水渠深处,传来轻微的摩擦声,像是布料擦过石壁。
然后是一阵低语——不,不是低语,是某种类似人类语言但扭曲变调的声音,音节破碎,带着嘶嘶的尾音。
霍夫曼停下脚步,握紧长矛,缓缓转向声音来源。
火把的光照亮了前方五步的范围,再往前就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出来。”他沉声说道,声音在隧道中回荡。
黑暗中的声音停止了。
接着,一对红色的光点在深处亮起——眼睛,反射着火把的光芒。
霍夫曼向后撤了一步,这是计划中的动作:将怪物引向更开阔的区域,进入艾丽娅的法阵范围。
那双红眼缓缓逼近。
先显形的是瘦长的手指,指甲又长又黑,在火光下闪着角质的光泽。
然后是手臂,裹在破烂的黑色斗篷里。
当怪物完全走出阴影时,即使早有心理准备,霍夫曼还是感到一阵本能的恐惧。
它大致有人形,但身高过七尺,极其瘦削,像是被拉长的影子。
斗篷下隐约可见灰白色的皮肤,紧贴着骨骼。
脸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只能看到光的红眼和偶尔露出的尖牙。
它的手——如果还能称为手的话——指关节异常突出,指甲如同黑色的匕。
最诡异的是它的移动方式:不是行走,而是滑行,脚尖几乎不触地,像是在空气中漂浮。
“就是现在!”哈涅尔低吼。
丹特里恩吹响哨子。
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这是全面行动的信号。
莱戈拉斯的箭先射出。
银头箭矢化作一道流光,直取怪物的胸口。
但就在箭即将命中的瞬间,怪物以一种违反物理规律的度侧身,箭矢擦过斗篷,钉在后面的石墙上,溅起几点火星。
怪物出刺耳的嘶叫,不再是模仿人类的低语,而是纯粹的、充满恶意的声音。
它扑向霍夫曼,度快得拖出残影。
霍夫曼举矛刺击,受过严格训练的他这一击精准有力。
矛尖刺中了怪物的肩膀,但感觉像是刺进了坚韧的皮革,只刺入一寸就被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