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吉玛王宫的议事厅内,烛火通明,却驱不散角落的阴影。
长桌旁坐着泰莫利亚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但此刻没有人在意礼仪或排位——所有人都盯着长桌中央那个黑铁打造的箱子。
箱子不大,约两尺长、一尺宽,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边角处蚀刻着尼弗迦德帝国的黑日纹章。
锁孔复杂,不是普通的机械锁,而是魔法锁,符文在烛光下微微光,散着微弱的混沌能量波动。
弗尔泰斯特国王坐在主位,双手交握抵着额头。
这位泰莫利亚的统治者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更苍老,银中夹杂着未梳理整齐的乱,眼袋深重,蓝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和深深的疲惫。
他穿着象征王权的深蓝色天鹅绒长袍,但袍子有些皱,像是已经几天没换。
“再说一次,”国王的声音沙哑低沉,“这里面是什么?怎么用?”
坐在长桌另一端的尼弗迦德特使微微躬身。
他叫路德维希·莫尔瓦,四十岁左右,黑整齐地梳向脑后,留着精心修剪的短须,穿着尼弗迦德外交官标准的黑色镶金边长袍,姿态优雅得无可挑剔。
“陛下,箱内是晨曦之泪,”莫尔瓦用流畅但略带南方口音的通用语回答,“一种极为罕见的炼金药剂,提取自东方沙漠深处一种百年开花一次的仙人掌。根据我国术士的研究,它能够净化血脉诅咒,特别是……因血缘混乱而产生的诅咒。”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但在安静的议事厅里如同惊雷。
坐在国王右手边的维雷拉德大臣——一个瘦削严肃的老贵族——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怒火。
左手边的塞德里克元帅,泰莫利亚军队最高指挥官,手按上了剑柄。
只有弗尔泰斯特本人没有反应,他的表情凝固如石雕,但国王交握的双手指节因用力而白。
“如何使用?”国王重复问题,声音更低沉。
“月圆之夜,午夜时分,”莫尔瓦回答,“将药剂涂抹于受诅咒者的额头、胸口和手心。然后,必须由血缘最近的亲人——也就是陛下您——念诵一段古老的净化祷文。药剂与血缘的共鸣将打破诅咒的锁链。”
“祷文呢?”
“刻在箱内羊皮纸上,用古精灵语书写。为防意外,我建议陛下现在就可以让宫廷术士验证真伪。”莫尔瓦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在角落阴影中的宫廷法师希拉德抬起头。
这位班·阿德学院毕业的老术士穿着深紫色长袍,脸上皱纹深刻,眼睛在厚重的眼睑下显得小而锐利。
他看向国王,等待指示。
弗尔泰斯特沉默了很久,久到烛火都跳动了几下。
终于,他微微点头。
希拉德起身,走到箱子前,从袍中取出一个水晶透镜,仔细检查锁孔处的符文。
他的手在符文上方移动,嘴唇无声地念诵着探测咒语。
几分钟后,他直起身:“魔法锁是班·阿德学院的制式,五重防护,强行开启会触自毁术式。箱内确实有液体和羊皮纸,没有检测到常见毒素或诅咒。”
“但也没有检测到晨曦之泪的存在,对吗?”维雷拉德尖锐地问。
希拉德瞥了大臣一眼:“这种传说中的药剂没有任何已知的魔法特征可供检测。我只能确认没有明显的危险。”
“这就是问题所在!”塞德里克元帅终于爆,他站起来,魁梧的身躯投下巨大的阴影,“尼弗迦德人突然出现,带着所谓的解药,正好在猎魔人失踪的时候?太巧合了!陛下,这明显是陷阱!”
莫尔瓦面不改色:“元帅阁下,我国皇帝陛下听闻泰莫利亚公主的不幸,深表同情。两国虽处敌对状态,但皇帝的仁慈越政治。至于猎魔人……”他顿了顿,“我听说那位杰洛特先生卷入了一桩谋杀案,被城防军追捕。这或许解释了他为何未能履行与陛下的约定。”
“你倒是消息灵通,”维雷拉德冷冷地说,“连王宫内的事务都一清二楚。”
“大使馆有责任了解所在国的重大事件,”莫尔瓦微笑,“这是外交的基本功。”
弗尔泰斯特抬手,制止了进一步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