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涅尔感到一阵寒意。
这不是简单的蝴蝶效应——他扇动的翅膀不该引起如此剧烈的风暴。
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活动范围限于史凯利格、维登、泰莫利亚边境。
他们谨慎行事,尽量避免干扰主线事件。
但历史还是偏移了,而且偏移得面目全非。
除非……除非偏移不是他们引起的。
“快!”弗尔泰斯特在前方喊道,声音因急迫而嘶哑,“左边楼梯!直接下到二层!”
众人转向狭窄的螺旋楼梯,鱼贯而下。
楼梯墙壁上挂着火把,光影在旋转的阶梯上跳动,如同扭曲的时空隧道。
哈涅尔的手指上的银戒又开始热,这次不是警告,而是一种……共鸣。
仿佛戒指感知到了某种同源的存在,在兴奋,在恐惧,在渴望。
他想起了艾思娜女王的话:“这枚戒指上有古老的符文,非常古老的符文。”想起了法兰茜斯卡信中的警告:“那位异乡的年轻人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息——既有光明的印记,也有阴影的纠缠。”
难道戒指不仅仅是魔苟斯的造物?
难道它本身就是一个……变量?
一个原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被带到这里,引了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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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更糟:难道戒指在主动改变历史?
楼梯尽头是一扇半开的铁门。
门后传来战斗的声音——金属碰撞声、法术爆裂声、痛苦的呼喊声。
还有那种甜腻的、令人作呕的气味,现在更加浓郁,几乎让人窒息。
弗尔泰斯特毫不犹豫地推门冲了进去。
哈涅尔紧随其后,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回廊已经变成战场。
墙壁上布满焦痕和冰霜,地面上散落着断裂的武器和卫兵的尸体——有些是战斗致死的,有些则呈现诡异的干瘪状态,像是被抽干了生命。
空气中悬浮着紫色的魔法残渣,像是有毒的萤火虫在飞舞。
而在战场中央,两个身影正在对峙。
一边是杰洛特,猎魔人单膝跪地,银剑插在地上支撑身体。
他浑身是伤——胸口有焦黑的痕迹,大腿上钉着一支弩箭,左臂不自然地弯曲,显然是骨折了。
血从他的额头流下,染红了半边脸,但他依然睁着眼睛,猫瞳在昏暗的光线中反射着危险的光芒。
另一边是……哈涅尔几乎认不出来了。
那是希拉德,但又不再是希拉德。
宫廷术士的身体生了可怕的异变——皮肤半透明,紫色的血管如光的蛛网遍布全身,眼睛是纯粹的紫色火焰,手指变成了细长的爪子,尖端燃烧着虚空之火。
他的深紫色长袍破烂不堪,露出下面正在蠕动、变化的肉体。
“陛下!”变异的希拉德出非人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三个人同时在说话,“您来了!正好见证这一刻!月圆仪式即将完成,公主即将觉醒,成为虚空之神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完美容器!”
弗尔泰斯特脸色惨白,但声音依然坚定:“希拉德,你在说什么疯话?放开道路,让猎魔人进入地牢!”
“猎魔人?”希拉德出刺耳的笑声,“他以为他能解除诅咒?不,陛下。诅咒不是需要解除的东西,诅咒是……恩赐!是虚空之神的触摸,是迈向更高存在的第一步!公主是幸运的,她被选中了!”
莱戈拉斯已经张弓搭箭,箭头对准了希拉德。
艾丽娅手中凝聚出魔法能量,准备随时施法。
费农拔出佩剑,护在国王身前。
两名铁卫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防止其他威胁。
杰洛特挣扎着站起,用未受伤的右手重新握紧银剑:“希拉德喝下了某种东西……虚空教派的圣水……他在转化……变成某种……仆从……”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显然受伤极重。
哈涅尔的目光越过战场,看向回廊尽头的那扇铁门——地牢的门。
门上覆盖着复杂的魔法符文,此刻正出不稳定的光芒,时而明亮时而黯淡。
门后传来持续的撞击声,每一次撞击都让符文的光芒更加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