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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道则试炼破玄关（第1页）

青崖秘境深处，云雾如絮，缭绕在奇崛的峰峦之间。林砚立身于一处悬空石台之上，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幽谷，谷底隐约传来呜咽般的风鸣，似有万千冤魂低语。他身着青灰色道袍，衣袂被秘境中特有的罡风拂动，猎猎作响，周身萦绕的化神后期灵力凝而不散，形成一层淡淡的青芒，将周遭侵蚀性极强的瘴气隔绝在外。

“此处便是道则试炼的入口了。”林砚抬眼望去，只见石台尽头矗立着一座古朴石门，门上刻满了晦涩难懂的符文，符文流转间，散出缕缕玄奥的道韵。这些符文并非他所知的任何一种修仙文字，却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看得久了，竟让他心神微动，体内灵力也随之起伏不定。

百年修为，从筑基到化神，林砚走过的每一步都脚踏实地，从未有过半分懈怠。青崖山百年一度的秘境试炼，对他而言，既是突破化神后期瓶颈的契机，也是检验自身道途的试金石。此前历经的两重试炼，分别考验了心性与修为，虽有波折，却也让他对自身道途有了更深的认知。而这道则试炼，据说能映照出修士自身道则的短板，若能顺利通过，便能在道则领悟上更上一层楼，距离炼虚境也将更近一步。

深吸一口气，林砚压下心中的悸动，缓步走向石门。当他的手掌触碰到石门的瞬间，符文骤然亮起，耀眼的白光瞬间将他包裹。他只觉眼前一花，周遭的环境已然变幻。

不再是云雾缭绕的石台，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虚无之地。脚下没有实地，四周没有光影，唯有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虚无，仿佛置身于宇宙初开之前的鸿蒙状态。

“道则试炼，映照本心，显露道途。”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虚无中回荡，似来自远古，又似近在耳畔，“修士林砚，你之道途，以‘剑’为基，以‘自然’为辅，然二者未能圆满融合，道则有缺，今日便让你直面自身道则之破绽。”

话音刚落，虚无之中骤然亮起两点寒星。寒星迅扩大，化作两道身影，一左一右，将林砚围在中间。

左侧身影身着白衣，手持一柄莹白长剑，剑身上流淌着纯粹的剑意，正是林砚自身剑道的具象化。这道身影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周身散着凌厉无匹的剑气，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虚妄。

右侧身影则身着青衣，周身环绕着草木生机，气息温润平和，却是林砚领悟的自然道则所化。这道身影眉目舒展，嘴角噙着一丝淡然的笑意，举手投足间，蕴含着生生不息的韵律。

“这便是我之道则的两面？”林砚心中了然。他的剑道刚猛凌厉，追求的是一剑破万法的极致；而自然道则则温润包容，讲究的是顺应天地、生生不息。百年修行，他一直试图将二者融合，却始终未能找到完美的契合点，以至于道则存在破绽，这也是他迟迟无法突破化神后期瓶颈的关键所在。

“今日，你需战胜这两道道则分身，或将二者融合，方能通过试炼。”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切记，道则无优劣，唯有契合与否。若强行压制一方，只会让道则更加残缺。”

话音未落，白衣剑影已然动了。只见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白色流光，手中长剑直刺林砚眉心，剑气之凌厉，比林砚自身施展的巅峰一剑还要强盛三分。

林砚不敢怠慢，体内灵力运转，青冥剑瞬间出现在手中。他不退反进，同样一剑刺出，青芒与白芒在虚无中碰撞，爆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两股纯粹的剑意相互交织、碰撞、吞噬，林砚只觉手臂麻，体内灵力一阵翻腾。

“好强的剑道分身！”林砚心中暗惊。这道分身不仅拥有他全部的剑道感悟，还将他剑道中的“刚猛”挥到了极致，没有丝毫留手。

与此同时，青衣身影也动了。他并未直接攻击，而是双手结印，周身的草木生机瞬间暴涨，化作无数藤蔓，朝着林砚缠绕而来。这些藤蔓看似柔软，却蕴含着坚韧不拔的自然道则，一旦被缠住，便会被生机之力侵蚀，灵力运转都会受到影响。

一边是凌厉无匹的剑道攻击，一边是纠缠不休的自然束缚，林砚顿时陷入了两难境地。若全力抵挡剑道分身的攻击，便会被藤蔓缠住；若分心应对藤蔓，又难以抵挡那足以斩裂虚空的剑气。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耗死。”林砚心念电转，百年修行的战斗经验在这一刻尽数爆。他猛地旋身，青冥剑挽起一道圆弧，青芒四射，将身前的藤蔓尽数斩断。同时，他左脚脚尖一点，身形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退，避开了白衣剑影的追击。

但两道分身紧追不舍，白衣剑影的剑气越来越凌厉，青衣身影的藤蔓也越来越密集，虚无之地中，剑气纵横，藤蔓交织，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将林砚的活动空间不断压缩。

林砚的脸色渐渐凝重起来。他现，这两道分身虽然各自攻击，却隐隐形成了一种互补之势。剑道分身的刚猛打破他的防御，自然分身的束缚限制他的行动，二者配合之下，威力倍增。而这，正是他自身道则的破绽所在——剑道与自然道则各自为战，未能形成合力，甚至在某种程度上相互掣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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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融合道则，绝非易事。”林砚一边抵挡着攻击，一边思索着对策。他曾尝试过无数次，想要让剑道的刚猛融入自然的温润，却始终无法找到平衡点。剑道讲究的是一往无前、破而后立，而自然讲究的是顺势而为、生生不息，二者看似矛盾，难以调和。

又是一次剧烈的碰撞，林砚被两道分身的合力震退数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体内灵力紊乱，道基都微微颤动。

“难道我真的无法融合这两道道则？”一丝挫败感涌上心头，但随即被他强行压下。百年修为，历经无数艰难险阻，他从未轻易放弃过。

“道则无优劣，唯有契合与否。”苍老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如同醍醐灌顶。

林砚心中一动。是啊，道则本就没有绝对的对错，他何必非要让剑道迁就自然，或是让自然迎合剑道？或许，融合并非是一方依附另一方，而是让二者在相互独立的同时，形成一种新的平衡。

想到这里，林砚眼神骤然变得坚定。他不再试图同时抵挡两道分身的攻击，而是猛地将青冥剑插入虚无之中。

“剑道为锋，自然为基！”林砚一声低喝，体内灵力骤然分化，一部分涌入青冥剑中，激极致的剑意；另一部分则散入周身，与虚无中残存的自然之力相呼应。

只见青冥剑爆出璀璨的青芒，剑意冲天而起，不再是单纯的刚猛凌厉，而是多了一丝灵动与坚韧。与此同时，林砚周身的草木生机也不再是温润包容，而是化作了一道道锋利的叶刃，与剑意相互交织。

白衣剑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再次挥剑刺来。这一剑，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仿佛要将林砚的剑意彻底粉碎。

林砚不闪不避，左手结自然道印，右手握住青冥剑，猛地向前一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