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沈同真缓缓坐起,低头看向胸口,那道伤口不知何时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随着春秋蝉蛊被种入的同时,沈同真能明显感受到周身进行了大规模的内炼换血,这与寻常的外炼和铸造真力不同。
若是将外炼和铸造真力称之为御,那么这次的内炼便是契,拥有比寻常人更快的气血产生度。
沈同真试着运转体内魔脉真力,原本需要耗费不少时间与精力才能充盈的经脉,此刻竟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澎湃的气血填满。
那奔腾的气血如同汹涌的江河,在经脉中呼啸而过,每一次循环都带给他一种全新的活力与力量。
看来此次种入此蛊还真是没让他失望。
另一边,赵郡内一处幽静的庭院内。
一位身着素袍、白苍苍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端坐在书房之中,此人正是苏文渊苏老。
苏老面前的书案上,摆放着几封刚刚收到的信件,信上内容让他眉头紧锁,无奈的叹了口气。
“没想到这小子竟然隶属于锦衣卫,怪不得当时会拒绝于我。”
“只是可惜这小子的天赋了,若是加以培养,日后未必不是一个文道大家。”
说着,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件,似在试图从那薄薄的纸张中寻出更多线索。
“这锦衣卫行事向来神秘,手段狠辣,这小子卷入其中,往后怕是难有安稳日子过了。”
苏文渊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索片刻后。
仍觉得不甘,快写下一封信后,唤来身旁侍奉的书童。
“去,把你林叔找来,我有要事吩咐。”
书童领命匆匆离去。
不多时,一位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书房,对着苏老拱手行礼。
“苏老,您找我?”
“林寒,你拿着我的书信,前往监察司,三日后邀请这小子于潮生亭一叙。”
“潮生亭地处城郊,环境清幽,少有人至,正适合我们交谈。”
林寒微微一愣,不禁问道。
“苏老,如此急切地邀请他,会不会显得咱们过于主动,反倒让他起疑?”
“而且那人可是一名锦衣卫。”
苏老微微眯起眼睛,望向窗外那棵枝繁叶茂的古槐,缓缓说道。
“这小子虽入了锦衣卫,但我观他之前与我交流时的谈吐举止,才情不凡,并非那种只知舞刀弄剑、心狠手辣之辈。”
“我总觉得,他身上或许还有转机。”
“若能将他从锦衣卫的泥潭中拉出来,为我文道所用,不失为一件幸事。”
林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苏老,可锦衣卫的身份特殊,他们向来只听令于上头,行事独断。”
“就算这小子有脱离之意,怕也身不由己,万一他将此事告知锦衣卫,咱们可就麻烦了。”
苏老摆了摆手,神色沉稳。
“林寒,你跟随我多年,做事谨慎,我很放心。”
“但此番,咱们不能畏畏尾。”
“这小子此前与我交谈,对文道也流露出几分向往,可见他内心并非全然被锦衣卫的规矩束缚。
“再者,我在信中措辞委婉,只言是探讨诗词文章,交流对赵郡城局势的看法,即便他将此事上报,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林寒接过书信,小心翼翼地揣进怀中,抱拳说道。
“苏老既然深思熟虑过,林寒自当全力办好此事。”
“只是三日后,是否需要安排些人手在潮生亭附近,以防万一?”
苏文渊仰头大笑,笑声爽朗,震得书房内的书卷簌簌作响。
笑罢,他目光炯炯,吟诵道。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