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察司的牢狱永远是那么昏暗无光,上一次沈同真还是在齐郡来到这地方。
熟悉的地方,只不过人却不一样了。
此时柴荣就被押解在天字刑房之内。
这牢房内的分配也大有说道。
普通囚犯,犯了罪的平民被提放在黄字刑房。
犯了罪的,身上有武道在身的被提放在玄字刑房。
有财却又无权的,被放在地字刑房。
至于这最后一种身份尊贵或是案情重大的,则被安置于天字刑房。
柴荣,作为赵郡的郡守,如今沦为阶下囚,自然被关在了这最特殊的地方。
天字刑房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虽然干净,但墙壁上的水渍不断向下滴落,给人营造出一种压抑的氛围。
柴荣身着囚服,丝凌乱。
“嘎吱”一声,厚重的精铁门被缓缓推开,一道昏黄的光线透了进来。
走进来的是锦衣卫的一位百户,此人眼神阴鸷,手中拿着一根皮鞭,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柴郡守,走吧,大人们有事要问你。”
柴荣缓缓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向那百户,虽身处绝境,往昔身为郡守的威严仍未全然褪去。
他站起身,尽管囚服破旧,步伐却依旧沉稳。
两人沿着阴暗潮湿的通道前行,墙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照着他们的身影。
很快,他们来到一扇紧闭的门前,百户用力敲响门,门内传来一声低沉的“进来”。
推开门,屋内光线稍亮,案台两旁坐着几位监察司的官员。
正的江陵镇抚使,半眯着眼,脸上似笑非笑,打量着被带进来的柴荣。
他抬手轻轻摩挲着下巴,沉默片刻后,悠悠开口。
“柴兄,许久未见,没想到再会竟是这般场景。”
“是啊!”
柴荣语气平淡,却难掩其中的喟叹,抬眸直直对上江陵镇抚使的目光,毫无惧色。
“昔日你我交谈甚欢,如今却在这监察司相对,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听到此话,镇抚使江陵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神情,转瞬又恢复了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他轻轻摇头,出一声短促且意味不明的轻笑。
“柴兄,人生境遇确实难测。”
“只是你走到今天这一步,实在令人唏嘘。”
说罢,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浮在表面的茶叶,动作优雅,却透着几分刻意的疏离。
几息后,江陵目光终于再次聚焦在柴荣身上。
“我虽不愿相信你会犯下这等罪行,可摆在眼前的证据,桩桩件件,都不容置疑。”
“上头催得紧,我身为江陵镇抚使,如此大案,断不能因私情而罔顾律法。”
“我在问你一句,柴兄,你可知罪!”
他双手交叉,身子微微前倾,冷冷说道。
伴随着江陵的话语声落下,柴荣缓缓闭上双眼,片刻后,其从容的开口道。
“江镇抚使,我自然是知罪,不过可否听柴某讲一段故事。”
柴荣的声音低沉却平稳,在寂静的屋内回荡。
江陵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好奇。